邓晨身着墨蓝深衣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跟着抱礼盒的随从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他抬头看见那迎贤纳婿的匾额,眼角狠狠抽了抽。
韩公。邓晨拱手行礼,脸上堆着假笑,小婿见您家这匾额挂得有些歪啊。
韩老爷笑得像只老狐狸:不歪不歪,正适合贤婿入门。
两人目光相接,空中仿佛有刀光剑影。邓晨突然伸手一指院中活雁:这雁怎么绑得跟要上刑似的?
哎呦,贤婿有所不知。韩老爷捋须笑道,我们韩家招婿的规矩,这雁得绑够三天三夜,取个雁行有序的好彩头。
邓晨嘴角抽了抽:那不如直接炖了?我看它快断气了。
断气正好!韩老爷拍手,按我们鲁阳风俗,这叫生死相随!
两人正打着机锋,忽听堂后传来环佩叮当声。韩清漪一袭藕荷色曲裾转出屏风,发间金步摇随步伐轻晃:父亲,邓郎,你们在吵什么呢?整个后院都听见了。
邓晨眼睛一亮,刚要开口,韩老爷抢先道:闺女来得正好!我在教贤婿咱们韩家的规矩呢!
什么规矩?韩清漪疑惑地眨眼。
自然是入赘的规矩!韩老爷挺起胸膛,明日婚礼,贤婿要从西角门进来,先拜韩家祠堂,再
且慢!邓晨终于忍无可忍,韩公,我邓家世代两千石,家父乃豫章都尉,如今我也是常山太守。按《汉律》,两千石官员不得为赘婿!
院中霎时安静。那只被绑着的活雁突然嘎地叫了一声,格外刺耳。
韩老爷脸色沉了下来:贤婿,这可是咱们早就说好的
说好什么了?邓晨装傻充愣,小婿只记得答应娶令爱,可没答应改姓韩啊!
韩清漪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突然噗嗤一笑:父亲,邓郎,你们
话音未落,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尖细的嗓音穿透云霄:
韩——夫——人——到——
这三个字像道惊雷劈在院中。韩老爷手中的茶盏啪地落地,韩清漪脸色骤变,邓晨则挑眉望向大门——只见八个锦衣太监鱼贯而入,随后是四名宫女手执孔雀羽扇,簇拥着一位华服女子缓步而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头戴金丝步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