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似的往下滚。
薛桂正憋着一肚子酸水没处倒,闻言眉毛一竖:昨儿夜里将军研究兵法到三更天,眼下就是天塌下来也得——
是鲁阳来的姑娘!小厮一嗓子嚎得房梁上的麻雀都扑棱飞了,说是将军未过门的媳妇儿,带着十八个镖师,把咱们辕门踹得咣咣响啊!
薛桂手里的毛笔咔嚓折成两截。鲁阳?未婚妻?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上元节那晚——少主喝多了跌进韩家灯棚,随手扯了张八戒娶亲的灯谜,结果歪打正着破了韩家大小姐的招亲局
要死要死要死薛桂拎起衣摆就往内院冲,活像屁股后头点了串爆竹。路过练武场时,白芷昨日练剑劈坏的木桩还在那儿杵着,她眼前顿时浮现出韩清漪那对能徒手开核桃的峨眉刺。
拐过回廊时,薛桂差点撞翻端着醒酒汤的厨娘。汤碗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线——
啪!
正好扣在闻声开门的邓晨脸上。
阿桂?邓晨顶着满脸枸杞红枣,中衣带子都没系好,前线军情
比军情紧急!薛桂蹿进屋反手拴门,这才发现白芷正倚在床头慢条斯理地绾头发,雪白脖颈上红痕比战报还触目惊心。
韩姑娘到辕门了!薛桂一把扯过邓晨的裤子扔给他,就是鲁阳灯会上那个能文能武的
咣当!外院传来大门倒塌的巨响。
邓伟卿!清凌凌的嗓音穿透三重院落,九个月零三天!你就是爬也该爬到鲁阳了!
床上的白芷突然笑了,指间寒光一闪,昨日那把剑不知从哪儿又变了出来:邓大哥,这位妹妹嗓门挺亮啊?
邓晨裤子穿到一半卡住了,活像只被雷劈焦的鹌鹑:误会!那晚我纯粹是去茅厕走错——
嗖!
一柄峨眉刺钉在门框上,颤动的尾穗红得刺眼。韩清漪的声音又近了十丈:我数到三,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
薛桂当机立断推开后窗:少主,逃吧!
二!
白芷的剑尖突然挑住了邓晨的衣带:走什么?正好见见姐姐。
最恐怖的是她居然在笑。
三!
轰——
房门连同半边门框一起飞了出去。晨光里站着个红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