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为了不连累家人,竟然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长此以往的下去,哪里还有兵士愿意为咱们拼命?!”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风雪的呼啸声愈发凄厉。柳林望着墙上悬挂的明镜高悬匾额,匾额在烛光中微微摇晃,倒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碎裂,瓷片飞溅间,终于明白自己亲手打造的律法之网,竟成了悬在幽州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柳林猛地起身,玄色衣摆扫落案头竹简,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冯戈培与戴沐阳浑身一颤。他踱步到窗边,望着被风雪撕裂的幽州城,远处青楼的霓虹灯火穿透雪幕,如同一双双诡谲的眼睛。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与窗外的风雪声交织成令人心悸的节奏。
好个釜底抽薪的毒计!柳林突然冷笑,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窗棂上凝成霜花,朝廷借着输送女子之名,在幽州播下糜烂的种子。待律法被蛀成筛子,军队失了士气他猛地转身,烛火将他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到那时,我纵有鬼族大军又如何?幽州百姓人心尽散,迟早要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戴沐阳捏紧腰间长刀,刀鞘上的饕餮纹硌得掌心生疼:大人,咱们现在就该动手!把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慢着。柳林抬手制止,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幽州律》拓本,墨迹在火光中泛着暗红,恍若凝固的血迹。他忽然想起初到幽州时,站在刑场废除私刑那一日,百姓们高呼万岁的场景。此刻那些欢呼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却化作尖锐的讽刺,扎得耳膜生疼。
当初我以为,文明教化能涤荡人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伸手抚过冰凉的律法条文,指尖擦过禁止私刑四字时微微颤抖,却忘了这世上,有些人只听得懂血与火的语言。
冯戈培察觉到柳林周身骤然升腾的肃杀之气,不禁后退半步。只见刺史大人转身时,眼中跳动的不再是往日的睿智,而是野兽般的狠厉:传令下去,明日修订律法。凡犯通奸、谋逆之罪,军法处置无需报官;设立风纪营,专查暗门子与权贵私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若文明的缰绳套不住人心,那就让野蛮的锁链,重新勒紧这幽州大地!
窗外的风雪越发狂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