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茶肆照常升起袅袅炊烟,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达官贵人们乘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马蹄踏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仿佛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金銮殿上,群臣山呼万岁,例行公事般奏报着各地政务,有人为了些许赋税钱粮争得面红耳赤,有人盘算着如何在新的政令中谋取私利,仿佛那场惨烈的太子谋反案从未发生。
但偶尔交错的目光、欲言又止的神态,还有深夜里紧闭的府门透出的微弱烛光,都昭示着平静表象下暗潮汹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场风波远未结束,只是在等待下一次爆发。
幽州刺史府内,鎏金兽炉中缓缓升起龙涎香,袅袅烟雾在雕花窗棂透入的阳光下盘旋。
柳林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蟒纹玉带在腰间泛着冷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凝视着案上明黄圣旨。绸缎上的字迹是皇帝亲手所书,虽无华丽辞藻,直白话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老狐狸。”
柳林指尖摩挲着圣旨边缘,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案头的青铜烛台映出他眼底的精光,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卷着塞外的黄沙扑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自然明白皇帝话语中的深意,所谓“点到为止”不过是忌惮白雾中隐藏的秘密,而“记功”二字,不过是稳住他这枚棋子的手段。
柳林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思绪却已飘向百里外那片终年笼罩着迷雾的神秘之地,那里藏着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也藏着他不愿为人所知的野心。
幽州刺史府密室中,青铜灯盏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柳林摩挲着案头刻满符文的玉简,指腹抚过玉简表面凸起的阵法纹路,恍若又回到那日与太子对峙的时刻。当时太子一身风尘闯入刺史府,言辞凿凿地揭露:草原白雾实为朝廷炼制妖族开灵神器的失败产物,且仍在朝廷暗中操控之下,一旦激活,北疆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恐慌。
殿下以为柳某是三岁孩童?柳林当时斜倚在虎皮椅上,把玩着腰间玉牌,目光似笑非笑。他当然清楚白雾的诡谲——那些在雾中失踪的斥候,归来时浑身长满青苔、目光呆滞的模样,至今仍在他噩梦中徘徊。可当太子掏出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