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道:“一起回去吧,我有话对你说。”
……
太阳落下去,月亮爬上来,褚念善终于离开了周子晋居住的小院。
依旧是十五驾车,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一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野菊。
一边的剑影没骨头似的靠在一边,嘀咕一句:“下次也不换一个人来。”
褚念善上车,眼尾有笑意:“好。”
好?!
剑影刷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一向冷冷清清的褚大人,居然和他说了声好?
他有些呆愣地看着马车驶远。
车上。
十五道:“主上,您今日在赌坊说的那番话……”
褚念善知道他要问什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不知道。”
可我也没说谎。
他阖上眼。
十五“哦”了一声:“如此一来,他们对主上的疑心,应当是可以消除了。”
文武百官不知道,周子晋不知道,心腹十五也不知道。
年纪轻轻的左丞相,在时间的洪流里,还是没能洗去骨子里的自卑。
或是因为,时间不够长。
又或是,只匆匆见过她一面。
也就是这一面,给了他戴上面具的勇气。
戴上了,却再也没有勇气摘下来。
车轮咯吱咯吱向前,驶入无边寂静的夜。
翌日。
赫赫有名的御史汪来,身穿一袭绯衣,缓步走上了汉白玉的台阶。
几个小官瑟瑟发抖地扶着自己头上的帽子,不敢看他。
御史穿绯,必然是有人要倒霉了。
汪来手持笏板,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周霆琛抬眼。
汪来掷地有声:“白虎营一案有疑,实乃有心人从中作梗,挑拨秦国和西戎之间的关系。”
旁边的章公公心头漏下一跳,忙上前接过了汪来递交的证据。
谁料还没完。
“被贬为庶人的晋王,实为污蔑,望皇上明察明鉴。”
又是一沓厚厚的证据递了上去。
几个肱骨老臣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