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几十秒或者一分钟,总之对于站在门口的相拥的两个人来说,格外漫长。
斯内普轻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早晚都要离开。西瑞尔。”
“带上我一起。”
连西瑞尔自己都觉得他的对话有些幼稚,简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雏鹰早晚会学会飞翔,你现在已经飞得很好了。”
“我只和您一起飞,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前途不可限量的生活。”
“西弗勒斯,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的人生,都要和你在一起。”
西瑞尔一字一顿地,艰难地说出了心底的那句话。
男孩终于发现,原来将真实的心情说出来是多么困难,又是多么容易。
上下嘴唇的张合,最简单的动作,他痛苦、担忧、困惑、纠结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他害怕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离开。
这件事他从未明确和谁说过,但是就像是一根扎在心底里的刺,从发现院长的记忆水晶开始,他就在患得患失。
西瑞尔深切地恐慌突然有一天,这个黑发黑眸的男巫功成身退,从此销声匿迹。
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他牵挂抑或牵挂他的人,就像是他内心深处孤独的灵魂,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走。
刚刚成年不足几个小时的大男孩就像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固执又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等到感觉庇护和依靠可能会失去时,又慌乱地只会小声呜咽。
斯内普这次是真的僵住了,他从西瑞尔说出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时就失去了全部的动作和声音,他觉得他就像是被人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激烈地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麻木地环抱着已经长高到自己下巴的大男孩,大脑空白一片。
另一部分站在相拥的两个人头顶,冷漠地俯视着眼下的一切。
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和西瑞尔的关系向任何、他认为的那种暧昧且龌龊的方向去靠拢。
他觉得那是他的底线,他不该用自己心间唯一一处不算太肮脏的血液和灵魂去玷污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那个纯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