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举叹气, 问:“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又送东西来?你跟她说什么了?”
谢晓桐解释说:“什么也没说, 十一回家,我就只在她铺子前面看了两眼。”
“晓桐, 我没拦着你去见她,是知道你很想见她, 也知道她很想见你。”
谢晓桐干笑。“想见我,却不和我说话?爸爸你还骗我, 还护着她呢。”
谢应举迟疑着说:“她那人, 性格是那样,有些别扭的。想要的不敢要, 想说的不敢说, 总是藏着,掖着。以前,以前……”他一声哽咽, 再不说话,想是心中极其难过。
谢晓桐说:“爸爸你不要再为她解释了。她已经不要我们了, 很多年前已经不要我们了。我就是不懂, 为什么她能做出一副我们对不起她的样子?明明是她对不起我们。是因为奶奶对她不好,所以连我们也恨上了吗?可是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爸爸, 你告诉我, 她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冷冰冰的, 没有心的, 有心心里也没有我的。我本打算,打算忘记她了。”
她越讲声音越低微,那些渴望,那些期待,如同此时轻细的话语,寄予了风,不留片迹。
谢应举讷讷重复:“不是她的错,晓桐,不是她的错。”
手机里,他的言辞苍白,空洞,无力,谢晓桐少见地向父亲发脾气,压低嗓门嘶喊:“你总是这样,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那究竟是谁的错?我吗?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吗?既然不想要我,何必生我?”
谢应举语气颓丧,哄她说:“是我,我的错。都怪我,晓桐,别哭了,都是爸爸不好。你是爸爸期待的孩子——”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谢晓桐躲在走廊尽头,直到停止抽噎,眼泪被风干,才吸吸鼻子,回了寝室。401里,裹了肉的炸藕盒,椒盐小排骨,卤好的鸭爪鸭翅放在桌上,还剩下小半。王雅兰舔着指尖,说:“晓桐,给你留着呢,快来。”
谢晓桐说:“你们吃吧,我最近咳嗽,不敢吃煎炸的东西。我爸爸也是专程为你们做的。”
何向玉赞不绝口说:“这几样比小户部巷的味道不知好到哪儿去了,叔叔的手艺没得说,一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