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府上那说书的,倒也差不了些什么,无非是些俗人俗事俗念罢了。
要么就是一穷困小子偶得了奇缘,或是某件宝物,凭此一步步改头换面,引得贵家小姐为了他争相逐爱,此后更是权倾朝野,金玉镶屋;要么就是名门淑女,忽遇上俊秀人才,或是偶为山野村夫所救,便倾了心,非君不嫁。
依他看来,这些话本子里头的东西,莫不就是一些人凭空杜撰出来的,或是妒人富贵权势,但本身又没有什么能为的,偏生自己也羡那些金银之物,就在书本子里凭着百般臆想,胡乱编造,污了某些人家的名声,贪图心上一时的得意爽快。
亦或是那些蛇鼠之辈,偷三窥四,不仅想着为富为贵,还念想着也有娇妻美妾作陪,但苦于自己又无才无貌,家底薄弱,又许是才貌还过得去,只是家境属实为难,偏在考取功名时,屡屡落第,或是略认得几个字,读了些书罢。
极静的屋中忽传来一阵书页翻动的声儿,蘅娘卧在床上,不待细想,正要爬起身来,再惊闻一鹦哥儿学舌声,清脆之音传入耳里,细细听来,分明就是自己往日里无事时胡乱诌的一些话儿。
但又不是什么家常闲话,倒要记录下来,而是在看过那些话本子后,她忽而来了些兴头,稍加改了些情节,或是结局,写在纸上,不过这纯属她自己胡编乱造而已。
今听了鹦哥儿倒念得朗朗顺口,还不是自己平日里又无事可做,将那新编的故事结尾说给了那鹦哥儿听,一来二去,它倒记下了。
蘅娘忙奔下床来,也忘了穿鞋,急匆匆夺过西宁王手中的那叠纸张,又看向那绿毛红嘴的鹦哥儿似是自言自语道,“它如何进来了?”
她记得天将要黑尽时,自己把它又放回了窗外笼里,怎么倒进屋里来了?
遂走向窗边看去,那窗已掀开了道口子,再借着屋内的光往外瞧去,原来是那金丝笼的小门不曾关好,鹦哥儿趁势就离了笼。
复又关上窗,回过身,谁知男子方才就立在她身后,此时转过身来,差些就撞上了这人,蘅娘忙立住身,也不看他,只他横在跟前,她要向旁边走去时,男子忽又移步过来,拦在她身前。
正要问他是何意,只见西宁王低下身来,手中正提着她的一双绣鞋,倏尔男子宽阔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