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五个月,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服软,按部就班走上仕途的时候,他跑了,一个人连盘缠都没有准备从京城跑了出来。”
“就为了一个乡野村妇。”
“他放弃了自己的仕途。”王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随便一封书信送回家,把事情谈清楚,多给些财物,有很多种不会自毁名声又能更进一步的机会,他偏偏不要,何其何其固执!”
以他的角度,他并不喜欢顾江明这么做事,但是王渊注意到了自家掌上明珠王清河的目光变得锋锐起来,立刻是变了一个说法。
“嗟来之食我不吃,糟糠之妻我不弃,大丈夫就该如是磊落,成天蝇营狗苟能治国吗?”王清河撇撇嘴道,表明了自己不开心的样子。
王渊立刻安抚道:“南顾居士确实为人坦荡,只是这样的性子,仕途上走不远。”
“那后来呢?”王清河追问道:“他回去了,肯定是能讨得家妻欢心,到时候一起过上隐居生活,农家团聚也是不错的。”
“事情要真是那么美好,他就不用叫南顾居士了。”王渊继而说道:“他赴京赶考多少时间,他又留了多少时间,一身盘缠都没有,回家之说更是举步维艰。”
“在他高中的时候,榜下捉婿的事情就跟着传了出去,这消息一来一回,早就传到了他的故乡乐平县。”
“那些与他不和的乡绅们,会放过这奚落人的机会?自然到处拼命数落南顾居士的不是。”
“而南顾居士和乡绅关系交恶,少了一份收入,那些本来可以傍着他过上富足生活的亲朋好友自然也很不悦,何况他在京城娶了高官之女,又不给他们半点好处,你瞧,这些压力会落到谁的头上?”
“南顾居士他那个在乡下的妻子?”王清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王渊点了点头,“是啊,在他回乡之前,他的妻子就已经被亲朋逼上了绝路。”
“但从京城回到家乡,手里没有盘缠,南顾居士同样不容易,最后怎么回去的,我不清楚可哀莫大于心死。”
“很难想象他当时回到家中看到的一地狼藉那个心情是什么样的,大抵是绝望吧。”
“毕竟一路上的颠沛流离也未能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