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平稳地落在了树林中。wannengwu
溪流边,唐葭蹲下身,用手捧了一捧水起来,闭眼感受了一下,只觉得一阵干净,沁人心脾的凉意透过手心,钻进了毛孔,在体内流淌。
很干净的水源。
“谢无悔,过来下。”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以前都是叫“谢兄”。
谢折言朝她走过去。
“你收拾一下自己,你看脖子上,还有泥点子。”唐葭指着他白皙的脖颈,说道。
语气不算好,但是谢折言莫名的听话。
唐葭话音一落,他便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泼了点,认真地对着水中的倒影清理着脸上和脖颈上的脏污。
水滴自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青筋而下,掉进衣裳里。或许是因为她站着,谢折言蹲着,唐葭一眼撇过去,便看见了他白花花的锁骨,一滴水珠在上面打转。
唐葭沉默着没有说话。
方才消了的火气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唐姑娘,好了。”
话毕,谢折言随手抬起小臂,下意识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
衣袖上的血污,一下又蹭到了脸上,鲜红的一笔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显眼。
唐葭:……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谢折言擦脸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血红的衣袖。
“抱歉,唐姑娘,我已经有十来年都是在外面风餐露宿,习惯了粗糙的生活。你先在旁边去等我,我换个衣裳,再清理一下。”
听着他平淡的说出“十年风餐露宿,已经习惯了”,唐葭想起,在极北之地时,他清洗的方式十分简单,每天都用桃木剑弄一些冰碴子起来,每每看见他用冰碴子洗脸,她都替他感到刺骨的冷。
其实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几乎每天都要清洗三次,他的桃木剑脏了也要清洗。
唐葭甚至怀疑,他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用冰碴子洗澡。
毕竟,人皇虽然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除了可以短时间辟谷,内力很强之外,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唐葭突觉心口刺痛,就和方才他说自己是“废物”时那种感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