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想听清楚一些,越是努力,却越是模糊,最终眼前的血腥惨状变成了一片黑暗,他高大的身影如同被洪水冲毁的堤坝一样,慢慢倒了下去。
“楚云逸!”君拂欢一只手匆忙扶住他的头,摸着他冰凉的脸,然后探了探他的脉搏和鼻子,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厉邪走过来,将他扶起来,顺便冷冷瞥着君拂欢,道:“你可以走了。”
君拂欢深吸一口气,道:“我暂时不走。”
厉邪似乎稍微愣怔了一下,然后说:“庚子幸怎么办?”
“我会安置他,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君拂欢警告地看了厉邪一眼,若动了庚子幸,别怪她不客气!
厉邪耸耸肩,不再管她,径自扶着楚云逸去宫殿休息,君拂欢也带着庚子幸跟上。
魔王的寝宫,她来过一次,知道这里格局很大,便找了一间房让庚子幸暂时住下,帮他看看耳朵。
当日的阵法确实受了一些损伤,没有及时治疗才会导致他一直都听不见。
君拂欢准备了药,让吱吱的小手帮他清理里面的血迹,然后上了药。
“欢。”庚子幸低声问,“这里?”
“这里是魔域。”他原本耳力就很不错,上了药之后便慢慢好转,逐渐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听到魔域,庚子幸的眉头紧紧地蹙起来,他知道他们不是在魔域的地牢,因为他坐在床上,摸到上好的锦缎,地牢里怎么可能用锦缎铺床?
虽然看出他的疑惑,但是各种因由太复杂,君拂欢很累不想解释太多,便让吱吱陪着他,自己出去看楚云逸。
吱吱乖巧地坐在他肩膀上,用小小的手帮他梳理散乱的头发,嘴巴里咬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绸,将他的头发一缕一缕都拢起来以后,便踩着他耳朵,爬上他的头顶。
“哎哟!”被他踩痛了耳朵,庚子幸叫了一声。
吱吱坐在他头顶上,拍拍他脑袋,吱呀吱呀地说着,大概是说:不痛啦!男孩子不用这么娇气吧!
庚子幸默默地坐着任他乱七八糟帮自己绑头发,想起吱吱,便说:“她是,魔域,原来。”
织梦兽是只有魔域才会有的东西,而且她一直以来,都那么不喜欢神殿,就是因为这样吗??
怪不得她说过,他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吱吱听了,便一个劲儿地摇头,摇啊摇,摇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坐在庚子幸头上,庚子幸根本看不见他摇头。
楚云逸醒来之时,朦朦胧胧的,看见床边有个人影坐着,头靠着床柱,闭着眼睛在休息,一条腿曲起来,她将手懒懒地搭在腿上,动作很悠闲,却充满了警惕。
他一动没动,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那样炽热的目光,她这样警觉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目光,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