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就是詹姆斯·邦德。
邦德知道是因为他见过。
某一日十二岁的布莱恩从噩梦中惊醒(),找遍整个酒店也没看到邦德的身影——邦德和他初见时同样被表象迷惑[((),放心大胆地把布莱恩放在酒店房间里,自己出门上班去了。第二天早上他推开房门,看到布莱恩喝光了他放在冰箱里的小半瓶威士忌,躺在客厅的地毯上昏睡不醒,手里还拿着他送给对方的那把瓦尔特ppk。
从那天起,直到后来的一两个月,无论白天有多少事,邦德都尽量在凌晨前赶回酒店。
布莱恩习惯了做噩梦后躺在他身边重新入睡,詹姆斯·邦德也习惯了家里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
渐渐的,不知从哪天起,布莱恩把自己调整好了。他从噩梦中惊醒的频率越来越低,性格越来越活泼开朗,看上去和他同龄的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过去的事仿佛已经完全过去了。
……
而现在,十九岁的布莱恩蹲在甲板上,用手紧紧捏着膝盖,勉强用镇定的语气说:“我还是不太习惯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如果罪魁祸首也死了,我会觉得好受一点,不过就算没死,也不是不能忍。”
“……”
太阳不知不觉中落山了。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邦德站起身在快艇的储物箱里翻找时发出的动静。终于,他点亮手电筒摆在布莱恩对面的座椅上,然后用一个巨大的毛毯把布莱恩包裹起来。
“勒西弗没死成。”他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
布莱恩盯着自己的指尖说,“我出去兜风回来,心情就差不多好了。”
“和你一起出去的朋友发现了吗?”
“我不知道。”
“布莱恩。”邦德像给小孩拽被子那样把布莱恩身上的毛毯往上提了提,说道,“你这样很危险。总有人会因你受伤,就像维斯帕之于我。”
布莱恩:“你习惯了?”
邦德没有回答。
黑暗包裹着他们两个,此刻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甲板上只有手电筒照亮的一小块地方是片净土,他们都低下头看着那块圆形的白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