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十万火急，殷玄澈最终还是去往了赵贵妃宫中。
一进门，他就觉得这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原以为不过是皇帝和赵贵妃二人之间有了嫌隙，却也没想到，皇帝看着他，神色严肃地说：“你终于来了。”
殷玄澈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随后他伸手指了指赵贵妃：“你自己说。”
赵贵妃苦笑一声，随后对上殷玄澈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疑问，觉得我对你太过严苛了吗？”
赵贵妃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殷玄澈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和赵贵妃决裂的原因。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从赵贵妃身上，感受到所谓的母爱。
“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赵贵妃已经不再自称本宫，神色也有几分凄凉。
殷玄澈冷笑一声：“老实说，我并不意外。你这么对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母亲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原先生的是个女儿。只可惜老天让她早早就失去了生命。”赵贵妃自嘲似的笑了笑，“你该感谢我的。若不是我想要儿子，你根本没机会享受到这种荣华富贵。”
“这些都是你以为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的。”殷玄澈脸上的表情不变，“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和你的女儿，不过都是牺牲品罢了。”
赵贵妃忽然发了狂似的，对殷玄澈开口道：“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个杂种！你身上根本没有皇家的血脉！你根本就不能够继承皇位！”
皇帝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澈儿没有皇家的血脉？”
闻言，赵贵妃一愣。
“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澈儿是朕的儿子，只不过，不是你的儿子。”皇帝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当年你满世界找人换胎的事情，朕不知道吗？”
赵贵妃神色错愕：“什么澈儿是皇上的儿子？”
皇帝看着远方，似是在回忆过往。
“朕微服私访之时，曾遇见一女子。碍于身份原因，无法娶她。但她已经有了朕的儿子。本想将儿子接进宫中，交给你一同抚养。哪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荣华富贵，竟产生了换胎的念头。”皇帝冷冷说道，“不过也正好，朕这么做，就当是成全了你。”
赵贵妃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原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难怪换胎的过程如此顺利。
难怪皇帝不曾对她有过疑心。
原来是因为，这一切皇帝都知道！
赵贵妃只觉得讽刺。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最终只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这一切，真的都像是笑话一般。
她正感叹世事无常之时，茉莉出现在了她的宫门之前。
“茉莉？”赵贵妃皱起了眉头。
茉莉一直都是她安置在殷玄澈宫中的一颗棋子，用来监视殷玄澈的行动。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会突然出现在赵贵妃的宫中。
平日里，没有赵贵妃的命令，茉莉不会轻易地上门。
茉莉在皇帝面前跪下。
“给贵妃娘娘问安，给皇上问安。”
“不必多礼。”皇帝微微抬手，示意茉莉起身。
茉莉点头，站起了身。
“你一直都觉得，茉莉是你的人，是吗？”皇帝微微一笑，冲着赵贵妃开口道，“不，你错了。茉莉是我这边的人。”
赵贵妃的神色更加错愕。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后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刺激过度，疯了一般。
“好，好啊。”赵贵妃止不住自己的笑声，“原来我人生前这么多年经历的，一直都是一场骗局！”
她伸出手，愤恨地指着皇帝和茉莉：“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算计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
皇帝愤怒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们算计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皇帝冷笑一声，“是你先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若不是你为了荣华富贵执意要换胎，你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贵妃冷笑一声。
“不，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是为了皇上你！”赵贵妃歇斯底里地大叫道，“若不是澈儿，你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整个后宫生出来的都是女儿，你该看看自己有什么问题！”
殷玄澈站在一旁，看着赵贵妃和皇帝二人之间的互动，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一般。
终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殷玄澈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有别的感情。
他只觉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