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大人一直都过的不太好。
殷玄澈约定的日期就像是要将他凌迟一样，折磨的他夜夜不能入睡。
更让他觉得焦躁的是，远在都城的殷玄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给他回过信。
带着恐惧，李大人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天。
真的到达约定的那一天时，李大人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殷玄澈早已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他叫来的人，可不止李大人一个。
几乎所有江南地区涉嫌贪乌的官员，都被殷玄澈叫来了。
数十人坐满整整一个大厅。
当李大人踏进那大厅的门，看见这么多人在场的时候，心里忽然间稍稍安稳了一些。
这么多人在，说明殷玄澈查的力度很大，也许他夹杂在其中，还能蒙混过关。
思及此，李大人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殷玄澈见众人到齐，便轻轻拍了一下手掌。
那些瘦马们便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了大厅之上。
李大人一看，刚刚才稍微轻松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殷玄澈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好了，这些是江南官员送给我的瘦马。你们自己说吧，是谁让你们来接近我的。”
殷玄澈语气平淡，宛如在看一出好戏。
瘦马们应了一声，随后就在现场指认起了当初把他们送到殷玄澈这儿来的人，
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把手指向了李大人。
李大人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混账。”他低声咒骂道，“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你们都忘记了吗？”
瘦马们却不依不饶：“我们当然没有忘记，当初李大人说，若是我们能够接近七皇子，并且能够成为七皇子的身边人，就要给我们奖赏呢。”
李大人闻言，身子一僵。
他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半个字的。
殷玄澈的目光落在了李大人的身上。
李大人赶忙摆手，对着殷玄澈解释道：“七皇子，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听你说日后打算继续行惠我的事情？”殷玄澈冷笑了一声，“李大人，你不如说说，你这些年来贪乌受惠的事情吧。”
说完，将一本厚厚的账簿丢在了李大人的面前。
李大人颤抖着，从地上捡起了账簿，小心翼翼地翻看着。
上面详细地记录着他为官以来，收受的惠赂。
每一笔都证据翔实，让他无从辩驳。
李大人此刻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把这参殷玄澈的本子递上去。
他的两腿已经软了。
他自然是想不到，这些瘦马们会反过来，帮助殷玄澈。
他更想不到的是，殷玄澈这么快就查到了他贪乌受惠的底细。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没有想到还是败在了殷玄澈的手下。
殷玄澈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李大人心灰意冷，跪倒在了殷玄澈的面前。
贪乌受惠，还想着加害皇子，可是重罪。
殷玄淮的赏赐肯定是拿不到了，官职肯定也不会被留下，眼下还是想着怎么保全自己的性命比较好。
“七皇子”
李大人颤抖着开了口。
殷玄澈偏过头看他，眼神宛如在看一只可怜的落水狗一般，
“李大人若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就直接说了吧，不必在这耗费时间。”
殷玄澈的语气里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李大人知道，自己这是没了在殷玄澈能够狡辩的机会了。
“七皇子，我做了错事，理应受罚。”李大人心灰意冷地跪在了殷玄澈的面前，“七皇子若是要责罚的话，还请责罚我吧。放过他们。”
说完，伸手指了指旁边被其他瘦马指认的官员们。
这些人和李大人是一路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干的除了贪乌受惠之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帮助李大人四处搜寻美女。
殷玄澈冷笑了一声，神情稍稍有些狰狞：“李大人真是好一副侠肝义胆啊。这个时候了，竟然想的事情是包庇自己的同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李大人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没了神采。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七皇子，做人要愿赌服输，这件事上，是我输了。”
殷玄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你错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父皇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吸百姓的血的。”殷玄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李大人苦笑了一声：“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想必七皇子一定会置我于死地吧。”
殷玄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