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嘴,温柔婉约之态更胜以往。
三格格的洗三礼办的热闹,有人在蘅安耳边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蘅安却没管多少,当场让人打了二十大板,闹到了胤禛跟前,倒让胤禛好生后怕,对蘅安也添了几分愧疚,父女两个亲近倒是更胜从前了。
昔日热热闹闹繁花似锦的玉堂院,此时一片银白寂静。
海棠花儿都开败了,枯树枝子上覆了一层白雪,满院子都是白的,瞧着让人心情郁闷。
李氏却顾不上这么多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已没了昔日妩媚娇艳的美丽,留下的是苍白的面色和发白的嘴唇。
身上盖着的银红色流云卍字福花样的软烟罗制成的绵纱在多次的清洗后已没了当初的鲜亮,却依旧柔软,她一点一点细细摩挲着那柔软的质地,这是出宫开府之后胤禛赏给她的第一匹软烟罗裁的被子,身上穿着的松绿色天香绢制成的寝衣也是一匹布料裁成两套,是她在弘昐去世之后的日子里一针一线用原本留着想要给弘昐做衣裳的布料裁成的。
既是为了让自己牢记弘昐曾经存在过,也在上面寄托自己的情感,一针一线绣的比翼鸟,其实未尝不是她的期许。
但是那又如何?一切都晚了。
她苦笑一声,今日是三格格的满月礼,有谁会惦记她这个久病失宠的侧福晋呢?
轰轰烈烈活了许多年,顶撞嫡妻更是家常便饭,膝下儿女双全,满京中多少妾室羡慕她?如今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了,也是可笑。
“晚了!晚了,都晚了……”她攥紧了被子,喃喃道。
晨光熹微,白雪皑皑。
翠苑一如既往的安静。
满屋的红酸枝木雕花家具已没了当年鲜亮的眼色,韩嬷嬷亲自为黄氏披上了浅灰色素缎为面、狐毛滚边的斗篷,身前的等身镜并不如西洋镜清晰,却也能看出隐约的人影。
女子身条依旧纤细,发髻上斜插的一支镂空雕花银簪精致好看,白玉莹润,身上的斗篷只带着些许暗纹,满身的素雅平和。
她缓缓抬手抚了抚髻上的发簪,良久,道:“纳兰氏出月了吧。”
“是。”韩嬷嬷为黄氏戴上了一对纯银镂空的耳坠,工匠手法精妙地将莹润的白玉裹在了镂空雕花的白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