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撇撇嘴,接过祁白递过来的药碗,一阵刺鼻的中药味熏得她一阵反胃,但狠下心一忍还是一口干了。
祁白见她分明怕苦却半句不言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递过去了一个蜜饯:“吃点这个,能去去嘴里的苦味。”
夏姜手忙脚乱的接过蜜饯:“谢谢。”
祁白见她精神恢复的不错,又递过去一块方巾:“擦脸。”
夏姜接过方巾,又想起刚才哭得着实没头没脑,有些小尴尬:“你不问我为什么哭?”
“待你想说时便说,你若不肯,我亦不会逼你。”祁白淡淡说道,神色如常,似乎真的不在意夏姜忽然的情绪波动。
夏姜抿抿嘴,打心里感激他:“谢谢你信我,也谢谢你能借给我肩膀。”
看着夏姜眼里残余的湿润,祁白轻轻点了点头:“嗯。”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夏姜顺着祁白的方向也看着窗外。
微风乍起,窗前梨树随风摇曳,吹下片片落茵,隔着这散落的白色花瓣,只见昏黄的落日眼见着被重山一寸一寸吞噬,很快便已消失在远方。
“烟缕织成愁,梨花飘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忆,归梦绕祁楼,前尘只在,梨花梢头。”夏姜伸手接过一瓣落茵,原来这春季已是过半,只见她低垂着眉眼:“老爷,我们对对子如何?”
祁白原是听她在作诗,只觉她小小年纪竟把前世看透,这时又闻要不要对对子,祁白轻笑:“有何不可?”
“那你听好啊,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夏姜见鱼上钩,皎洁一笑:“五湖四海皆春色。”
“万水千山尽得辉。”祁白答。
“听上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夏姜跳跳眉,笑意爬上了眼角。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祁白答。
“最后一题,在上不是南北。”
“在下不是东……你确定这是对子?”祁白基本上是脱口而出,幸好没有秃噜皮一股劲给说出来,此时再看他,脸都沉了大半。
夏姜见计划没有得逞,连嬉笑着拍马屁:“老爷机敏,不愧是少年天才。”
祁白斜眼看着她:“你若无事了,便赶紧从我床上下来。”
夏姜这才想到她此时正坐在别人的床上,急急起身,觉得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心里一扫阴霾,还挺畅快,回头看着祁白还不忘调侃一句:“老爷总是沉着脸,这样不好,时间长了会面瘫。”
祁白也不理会她,只将她的外衫给她披上:“送你回凝香院,院里在正好绑着你夜间救的人呢。”
“你们把他绑了?”夏姜惊呼,看来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下:“是不是那个驼背的男人?”夏姜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但每次都没看到人,有次在梦中迷迷糊糊的看到门外有个驼背的男人守在屋外,能在祁府这样明目张胆的,她猜测是祁白派来的人。
“最开始是因为你的性格转变,我心中疑虑,后来是因为担心你,”祁白听夏姜提起驼背男人并没有意外,而是顺势说道:“他叫明鬼,是我兄长身旁数一数二的暗卫,你的身世不简单,以后他就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祁将军的暗卫?夏姜想起之前见过的满娘:“那之前那个女侠也是?”
“嗯,她是兄长身旁最厉害的暗卫,”祁白点头,扶着夏姜往外走:“她还是府上的领厨,你每日吃的饭菜都是她做的。”
闻言,夏姜表示震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吧,这算是商丘的新一代女性了吧:“我要把女侠奉为我的新一代女神!”
祁白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只道:“你的这个身份再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横生枝节,对你不利。”
“拂月呢,她能说吗?”夏姜问道:“她不是你的人吗?”
“拂月……”祁白沉吟片刻道:“这孩子从小在府里长大,但性格强势还难得有些傲气,又常有自己的想法,你看着办吧,说不说你自己决定。”
夏姜点点头,想起拂月那倔犟的性子,她虽从小就知自己的奴隶身份,也是伺候着人长大的,怎么偏就长出这样的傲气,也是难得。
行至凝香院,夏姜没见着院里有人,按说这个时辰拂月早该回来了呀。
“我院里的人呢?”夏姜问。
“你不是让他们跳什么操嘛,说是锻炼体质的,”祁白继续往里走:“我就让他们接着跳,锻炼嘛,多多益善。”
夏姜诽谤道,啧,看着挺高冷,怎么尽在暗地里使坏,这跳一天的广播体操也是够受罪的。
进门就见元六被五花八绑的安置在屋子最中间,脸色惨白,身上的血染黑了衣衫,看着实在有点吓人。
“你怎么样?”夏姜也不管祁白的脸色,连忙上前探了探元六的额头:“给你的药吃了吗?怎么还这么烫?”
元六听着熟悉的声音,这才微微抬头,看着夏姜时眼神都是迷离的:“公主?”
夏姜见着他这样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朝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