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真如老爷所言,我军退敌万里,保住了庆州。”拂月讲的有些激动,似如亲临战场。
夏姜心中的震撼怎是言语所能形容,她只觉得这样的天才不可能出现在真实世界里:“那有收复夏州吗?”
拂月闻言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了:“没有,官家失约了。”
“怎么说?”
“官家原本答应稳定庆州后一鼓作气收复夏州,朝廷这边会根据战况调遣军队,我军本来已经攻下夏州,收复失地指日可待,官家下旨地方军死守,战场惨烈,祁家军和地方军仍拼死战斗,一心盼着援军前来,却终究没有等来一兵一卒,官家的出尔反尔致使我军最后寡不敌众乃至全军覆没,夏州再次落入敌国之手,祁老将军亦战死沙场……”
夏姜能想象死守在夏州战士们的希望与绝望,也能依稀体会祁白当时的心情,他献的计是保庆州,收夏州,却没想到因自己的计策害死了父亲。
也难怪他如此才能却至今也未入仕,只做那冰冷的金钱生意,可能在他心中再不敢相信所谓朝堂清明了吧。
但仍有疑问徘徊心中:“可是祁大哥还是入了军队?”
拂月呼出一口气:“祁老将军阵亡前留下书信一封,信上只道能以身报国乃将士之辛,让祁家子嗣莫有怨言,定要忠君报国,可祁家三子,老爷和小三爷都对朝廷心死,只有大爷入了仕途。”
闻言,夏姜久久不能言语,这样一个会抛弃自己战士的国家多可悲呀,商丘如今三面受敌,哪一个国家不比他们强大,居然还做出这样众叛亲离的事。
这样的国,若还继续这样下去,只有灭亡。
夏姜摇摇头,也呼出一口气,继续雕着酒壶。
祁府大娘子余氏端着一碗参汤出现在凝香院的时候,夏姜正在费力刻着她的酒壶,一身尘屑,样子有些狼狈。
“妹妹,昨日见你身体不适,姐姐便想着给你端一碗参汤来,补补身子。”余氏语调平和温柔,真的是举止大度有礼。
夏姜见余氏朝自己走来,手上的东西忙递给拂月,慌张的拍打衣衫,笑道:“不知大娘子要来,失礼了。”
余氏笑着摇头,将参汤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上前几步帮夏姜拍掉了衣袖上的屑:“妹妹如今是嫁了人的,行事怎还这般毛手毛脚。”
夏姜有些尴尬,这可是名义上与她共侍一夫的女人呀:“闲来无事,自己给自己找点活儿,没料到大娘子会来。”
“这是你做的?”余氏看到拂月手上拿着的葫芦惊叹一声道:“妹妹好巧的手。”
吩咐拂月备了茶来,夏姜与余氏就着酒壶聊了起来。
“没想到妹妹这么爱酒,”余氏轻笑,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真正是大家闺秀才有的样子:“姐姐偶尔也爱喝上一点,若妹妹不嫌弃,改日我叫下人送些来。”
“好呀,”夏姜笑着点头,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些看不透。
余氏笑着点头,姿态那般雍容端庄。
“从前只是寥寥见过几面,也就听信了坊间的传言,未曾想今日相谈你我姐妹却能如此投缘。”余氏说着又微微皱了眉,握住的夏姜的手,语重心长道:“但姐姐有句话还是要说。”
夏姜见余氏忽然正色,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宅斗就要上演?
“姐姐请说。”夏姜道。
“老爷事务繁忙,不常在府中,我自当多费些心神帮老爷管着,但凭我一个妇人之力,这硕大的祁府也是管不过来。
只要,如今有丫鬟小厮说妹妹无辜打骂下人,都告到我哪里去了,确实是闹得有些大了,妹妹以后理当改一改这脾气。”
夏姜微微叹口气,这原主真会给自己使绊子:“给姐姐填麻烦了,妹妹以后理当收敛脾气。”
余氏见夏姜态度诚恳,不似做表面功夫:“如此甚好,那姐姐也不叨扰妹妹了,改日叫下人送来酒水,还要同妹妹品鉴一番。”
送走余氏,夏姜盯着余氏送来的参汤发了呆,按正常的节奏走,余氏和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呀,如果按电视剧的走向,不应该是相互敌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吗?
“拂月啊,这大娘子?”
“小娘,您和大娘子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她,她不是我们商丘人。”拂月有些为难道:“老爷不让下人们提及此事,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
伸手拿过拂月手上的酒壶,夏姜若有所思。
午正,百姓人家的炊烟和着雾气遮挡了半边天。
夏姜总算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却没看见拂月:“拂月呢?”
“拂月姐姐买酒去了。”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小丫头看着夏姜有些害怕,大热的天依旧打了个寒战。
这里没有手表,夏姜对时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看见家家户户的炊烟的升起,想来是到了饭点:“这个时间出去,不吃饭的吗?”
小丫头恭敬道:“正午时有古香楼的酒博士会给各家派送年前的预定的茶叶酒水,这个时间顺便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