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这话绝不是越香院传出去的”拂月急急辩护:“或许是那老丈自己传出去,想让您替他顶罪呢。”
“让丫头小厮都到我院中来,一个也别漏掉了,”夏姜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但她向来是这么个性子,事情越麻烦她反倒越从容:“这事拂月去办,院里的人都听你的话。”
拂月犹豫再三,还是揖了一礼出了门去。
“帮我继续梳妆。”夏姜对梅香说道。
梅香梳头还挺麻利的,她一边梳一边问道:“小娘,我们该怎么办呀?”
“是谁发现何小娘死了?又是谁发现是彭家老丈毒害的?若大家都怀疑是我指使的,为何前院并不派人前来抓我?若根本没这回事,你又为何要假报实情?”夏姜不急不躁的问道,语气淡然,不像是问罪。
“小娘,”梅香忽的跪倒在地:“那何小娘是假冒的!”
“嗯?”夏姜看了看发型妆容,都还不错,便转身看着梅香:“你怎会晓得?”
“奴婢原是何员外家的婢女,但前几年员外家突遭变故,几近破产,为了维持生计发卖了府中丫头小厮,奴婢这才被祁府买来,”梅香抬头望着夏姜:“奴婢曾见过何家娘子,但今日瞧见,却不是那个模样。”
“你瞧见了何家娘子?何时?见到她时可还活着?”夏姜皱眉,此事既然与自己无关,那何必多问,只需将梅香交出去便可。
“奴婢身在何小娘院中时,打更人报,卯正。奴婢原想着去瞧瞧那何小娘,谁知屋门大开,看守的丫头全都昏了,在看屋里,假的何小娘已经死了。
彭家老丈就坐在那何小娘身旁,他虽瞧见了我,却只挥了挥手要我赶紧走。”
梅香又抬头看了看夏姜:“那老丈瞧见了我却不杀我灭口,奴婢只想到一种可能。”
夏姜像是想到什么,忽的笑道:“一直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即是我瞧错了你。”
梅香跪着往前移了移,言语恳切:“小娘,奴婢不是有意谎报,只是……”
“只是那真的何家娘子于你有恩,是吗?”夏姜低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你怕这事真是我做的,所以想来试探我?”
“小娘,您早就知道?”梅香惊讶道。
“原先并不知情,也是听着你说的这些话才这样猜的,也实在没有想到,既然给我猜对了。”夏姜道:“还记得你昨晚陪我玩了半宿的五子棋吗?”
“小娘,你!”梅香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套奴婢的话?!”
“昨夜实在也只是闲聊,并未刻意要套你什么话,”夏姜叹了口气:“你若有拂月一半的谨慎,我断不会这样轻易就猜出你与何家娘子的关系。”
“为何这样说?”
夜半,寅时:
夏姜取来纸笔摆在按前,三两下就画好了棋盘:“若有棋盘棋子就好了。”
梅香笑道:“小娘也不问,只拖着奴婢画图,棋盘有的。”
“哎,不早说。”夏姜看了看弄的满是墨汁的双手:“你去取棋盘,我洗个手。”
没什么游戏是比五子棋更简单易学又打发时间的了,夏姜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怎么样,好玩吧。”
“好玩。”梅香笑道,精神气都比白天看着好了些。
管它再好玩,但形式未免单一了些,玩不多久,梅香的瞌睡虫就爬了上来:“小娘,还玩呀?”
夏姜精神头倒还好着呢,想着就转移下梅香的注意力,让她不瞌睡好了:“我问你啊,嗯,就是你们的奴籍吧,要怎样才能脱籍?”
“脱奴籍?真是敢不敢想呢,”梅香顿时又不困了,情绪倒是变得有些低落:“商丘不似前朝,奴籍已经很少了,原本是纳入官妓之列,官府称作乐籍,世代相传,久习贱业,以声色娱人之流……是被编入册子的,很难脱籍。”
“难?有多难?”夏姜下着棋,故作漫不经心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办法呢?”
“以前也有人想为奴婢脱籍呢,”梅香说着眉眼间添了一份暖意:“那要主子签了脱籍的册子,拿了卖身贴去官府等批文,若是遇到大赦天下那便最好,一般三两日也就批下来了,若是平日,多的可能要跑十几次官府才会批文下来。这般折腾,又有几家主人愿意为了奴仆受这番奔波。”
“我当时并未多想,更没想到你说的那个愿意为你脱奴籍的人就是何家娘子,”夏姜低头看了看梅香:“现在一想,这院中人人都怕我,不喜我,怎么偏偏你就敢我身边凑呢,你觉得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小娘,奴婢断不敢这样想,更不敢这样做,”梅香闻言吓得小脸都白了:“如今奴婢落户于祁府,来到小娘身边伺候,自然是您的人,哪里又敢另投他主,只是念及旧日恩情,想着见一见当面致谢罢了。”
“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我这不也没责怪你嘛。”夏姜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拂月,进来吧。”
梅香转头看着进门来的拂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