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记得方才拂月叫郎中丈人,怕叫错了惹来笑话便对身旁的梅香道:“叫那郎中进来罢。”
梅香还是有些胆怯,只低声应答:“奴婢这就去。”
门外,那老丈手里提着个药箱,身体晃晃悠悠的,看着像是就要站不住了,梅香伸手扶过,道:“丈人里边请,怎么今天是您亲自过来呢,彭公子怎没跟着?”
那老丈笑道:“那小子出外诊,不在铺子上,老丈闲来也无事,过来瞧瞧,这不还有拂月娘子扶着呢嘛。”
“丈人请坐,”将老丈安排坐下,梅香转身又扶过夏姜:“小娘,这边。”
老丈见夏姜坐下便一手抚着胡子一手示意夏姜伸出手来:“今日一见觉得小娘精神许多。”
老丈用一块小布包垫在夏姜手腕下,又拿出一块丝巾垫在手上,这才把了脉。
“流转乾坤,此乃天道矣……”老丈号完脉手腕抖得不行,只见他一脸莫测看着夏姜道:“小娘可还适应?”
“啊?”夏姜见着老丈这样看自己,心中疑惑不解,看着老丈有些浑浊的眼睛却觉得他像是看透了这幅躯壳下不属于这里的灵魂。
“小娘,老丈代商丘百姓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见老丈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夏姜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连忙把老丈扶住:“丈人这是做什么?”
老丈还是跪着:“小娘,您就受下吧。”
夏姜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云里雾里,也不敢站着受礼,只好也跪了下去:“丈人,有话起来说。”
之后那老丈人也不说话了,只巍巍又磕了几个头。
夏姜只避开了老丈跪拜的方向:“老丈,起来吧。”
这边夏姜的话才说出口,那老丈人便全身抽搐起来,不大一会便像是癫痫了一般,四肢抽搐,神色灰暗,听不见也讲不出。
“这是怎么了?”夏姜有些被吓到了,连连后退数步。
“小娘莫怕,是彭老丈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平日里也常这样的。”梅香就怕那丈人惊扰到夏姜,连忙扶着老丈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还站在在门外不发一语的拂月。
夏姜惊魂未定的看了眼拂月,迅速整理情绪,看向她手里餐盒道:“我的餐食?”
这拂月方才想起手中还提着餐盒,连忙洗了手开始布餐。
桌上的饭菜和电视里常看到的不太一样,并没有满满当当有些夸张一大桌,而是寻常就能见到的灌汤包。
“小娘,今日大厨房都忙着前院的餐食,后院的娘子们早餐都是灌浆,您将就一下。”拂月埋头轻声说话,将筷子递给夏姜后退到门外去了。
灌浆,原来这里的人把灌汤包叫这个名字,在夏姜的认知里天大的事都不及一顿饭来的实在,看到面前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的灌汤包,大快朵颐一番,简直是人间美事。
说实话,这灌浆真的美味,看来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呀。
吃饱喝足的夏姜瞥了眼门外的拂月:“你过来。”
拂月这才走上去低眉顺眼的收拾着碗筷。
“你叫什么名字?”夏姜问道,只当自己真是摔破脑袋不记事了也好。
“小娘,兴许是您磕破了脑袋?一时间未能记得奴婢。”拂月对夏姜说话总也是这个态度的,言语中半点没有奴婢对主子该有的样子。
“名字。”夏姜又问了一次,语气不似之前清淡,多了几分凉气。
“奴婢拂月。”拂月揖了一礼,继续收拾碗筷。
“你在我跟前多长时间了?”夏姜不是笨的,她能看出梅香单纯可信自然也能看出拂月的本事,显然在一众丫头里拂月是最有话语权的,虽然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不算好,但半大点的孩子,心里想什么还不都挂在脸上。看这样子拂月像是对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很不满,甚至有些仇恨的。
见拂月还是一声不响的样子,夏姜继续问:“还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
夏姜自然也不知他们之前发生的事,她只想稍作打探一番。
拂月却是没想到夏姜会主动提起这事,身体僵了僵,随后只生硬的回答道:“奴婢不敢。”
夏姜这才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不敢?难道要我还像以前那样罚你!”
拂月气的浑身发抖,紧握的双拳已隐隐露出了青筋:“小娘,奴婢自己犯的错自己担,还望小娘不要难为我妹妹,她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
夏姜这才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原主威胁这丫头的方式就是威胁她口头上说的妹妹,她轻笑着扶起拂月:“她年龄的确太小,我不会难她,但你要注意身份,免得平白生出麻烦。”
夏姜一心想着要尽早收服个有些的本事的丫头,虽然这丫头不服自己,还对自己诸多不满。
“奴婢记住了。”拂月答道,身体是伏了下去,脑袋却高傲的挺着,像一头不被屈服的猛虎。
这样的性子实在刚烈,怎么偏是做了这豪门大院的丫鬟,换做平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