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
玩笑,是要被开玩笑的当事人也觉得好笑有趣才叫玩笑。
若是当事人不觉得有趣,甚至感到被冒犯,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笑,怎么扯遮羞布都没用。
钟裕文还不太能理解这样的道理,不过舅舅说的,他都乖乖记在了心里,并且收起了继续绞尽脑汁想类似的来让舅舅笑的想法。
到吃晚饭时,钟裕文才想起自己兜里的鸡蛋,连忙掏出来给舅舅,“舅舅,你去看病了吗?医生怎么说的?这个鸡蛋我给舅舅留的,舅妈说吃了能补十滴血,我又没有流血,不用补,给舅舅补。”
张海美没想到这小孩儿好不容易能吃到点好东西,居然硬是忍住了嘴馋,把蛋从早上留到了晚上。
想到自己今天好歹也算是挺照顾这臭小了,到头来还是比不上黑心舅舅,难免有点儿心酸,觉得是个养不熟的。
果然还是血浓于水,跟她这个外姓人没啥关系。
楼岚也感到意外,拿过鸡蛋,剥了壳,分成三份,三个人一人碗里分一份:“裕文的心意我跟舅妈已经收到了,那我们就一家人一起吃,算是裕文请的客。”
又说自己没事,其实去城里并非看病,而是去逛街玩儿。
钟裕文没觉得舅舅一个人去玩,不带自己,而是放心了。
只要舅舅不是生病就行,病可难受了。
他还是不希望舅舅难受的。
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别处。
比如说楼岚刚才说的“一家人”,钟裕文看看舅舅,再看看舅妈,出一种这是自己爸爸妈妈的错觉,心里暖呼呼的,想笑。
于是脸上就露出个憨气十足的笑来。
冷不丁被“一家人”戳到心尖儿的何止是钟裕文啊。
想要孩子,想当妈,想要个“完整的家”的张海美更是被戳得鼻子一酸,差点当场就落下泪来。
看着碗里的那块儿鸡蛋,甭管男人到底是又有了啥歹毒算计,此时此刻的张海美是真心希望这一刻能永远留住的。
感性归感性,等到过了这一阵,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
楼岚睡前去检查了一下外甥今天学习的成果,又教了他一首简单的四句古诗,回房间后在床边的椅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