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把舅舅吵醒。
如此犹豫了片刻,钟裕文又溜达着去查看了水缸。
发现里面已经装满了水。
再看院子,院子倒是还没扫,钟裕文松了口气,连忙找到竹枝做的大扫把,嚓嚓地奋力扫起院子来。
蜀地多竹。
竹枝做的扫把适合用于粗略地扫宽敞的地方。
同时也做得大,对于才七岁的孩子来说,那是需把把手整个儿抱在怀里,拧着腰用尽全力去带动,才掌控得住的大家伙。
钟裕文做起来,动作却不滞涩,铺了碎石子夯实的地面也扫得干净。
做完了卫生,没有舅妈给他一样样安排,钟裕文难得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
看见靠院子边儿的菜园子,干脆就去拔草。
等他拔完了正准备去找打猪草时,消失了一个早上的舅舅舅妈终于回来了。
舅妈背上背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东西,不过最上面用个肥料口袋罩着,让人看不到下面都是些什。
舅舅则背着手,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问题。
钟裕文忙扣着指甲里的泥巴,站在那里无措地喊了声舅妈,又偷偷抬眼,看了看舅舅,小小声喊一声“舅舅”。
舅妈凶,舅舅偶尔会沉默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钟裕文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只是单纯觉得舅舅不凶他,也没让他不停的干活。
加上面的人都说舅舅是自己妈妈的大哥,跟他是一家人,钟裕文就对沉默寡言的舅舅多了一份亲近跟向往。
他自然是希望能跟舅舅亲近的,可每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舅舅,跟舅舅说说话时,一对上舅舅的眼神,他就不敢了。
钟裕文越发认定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小小的孩子已经有些讨厌自己这样不讨喜的性子了。偶尔夜里,他也会幻想自己是个活泼开朗能说会笑的,那样的话,舅舅一定会喜欢他,说不定舅妈也会骂他一点。
张海美看了埋着脑袋跟受气小媳妇一样的甥,习惯性撇嘴就骂骂咧咧指指点点,可眼角余光一瞥,却瞥到了自家男人的脸色,顿时到嘴边的脏话都收了,没吭声,背着背篓就进了堂屋。
却没回房,而是往左转,转去了左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