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高傲的样子,现在却总想,若他一直那般,该多好……”
一叹怅然,往事不可追,逝者再难回,如果他们不曾相识相知,也不曾有这些年的相伴,也许他的心中,也不会如此难受。
眼中若有泪,不等流下,便已干了。
“乐师不是长久之路,你还年轻,读书还来得及,幸好王府之中并未留了名字,你辞出来,以‘纪墨’之名于家中读书,他日我再为你寻一门好亲——”
“不必了。”
纪墨站起身来,他对着墓碑说,“我不用‘况’姓入王府,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况家之事不远,徒增烦恼,可我姓况,不可更改,我也会当乐师,况家之人,哪里有不当乐师的?”
对着纪辰,他躬身一礼,纪辰虽把他舍给了况远,可这些年,住的宅子是纪辰的,吃喝用度也都是纪辰提供的,在况远这里,并没有嫡子与之相争,庶子与之相斗,纪墨过得很平静,很好。
他不会为此怨怼纪辰,但父子之名,就不必了。
“我姓况,便一直姓况,不会改的。”
再次坚持自己的意见,纪墨没有对纪辰说出什么反目之类的话来,也没有对他表示对小娘的担心,不知道纪辰当年是怎样对她说的,但已经舍出去的,就不必再回去了。
纪墨并不是寻常的孩子,不至于对这个世界的生身父母抱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合则聚,不合则散。
而已经散了的,也没必要再度聚合在一起。
“你恨我?”纪辰有些无法接受,他的头上也多了白发,时间,也没有饶过他,这一退步之间,便有些不稳。
纪墨扶了一把,脸上并无愤恨之色,从容镇定,“没有。我只是不想辜负他,来年,还要奏一曲凤凰引,不能让况氏之音,从我这里断了传承。”
既然要与况家传承,就不能再去姓“纪”了。
与纪辰,亲生父子之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故意为之的结果,从小到大,纪墨从未称呼纪辰一声“爹爹”,同样,也没有称呼他一声“叔伯”,他于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关系。
纪墨想,自己是谁的儿子,况远一定是知道的,他那时候答应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呢?是想再一次成全纪辰所求,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