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能说的也都说。
那大方劲儿,被人说起,都不像是外头才来的,倒像是本来就在银作局里头的老人儿了。
“你这样尽心尽力,他们将来学会了,顶了你去,得了赏赐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跟纪墨一同入银作局的一个青年有意指点。
纪墨听了一愣,青年以为纪墨没听懂,便又细说了:“你看他们哪个连关节都指点清楚的。”
技艺这种事情,以一根簪子为例,那半根筷子长的一根,谁都能打出来,关键是看簪头上的花儿是怎样的,再具体就
是累丝技艺的诸多关窍,那些不重要的,一看就能明白怎么做的不必说,那些需要讲解的,难道还真的给他讲解不成?
这就跟纪墨第一次看到烧蓝,啥都看明白了,可没有那个蓝料,他的做法哪怕一模一样,也不会得到一样的东西。
那蓝料就是关节所在了。
“别被你那些叔伯蒙骗了。”
青年这一句就很有些告诫的意思了。
纪墨应了,道了谢,过后却还是依旧如故,并没有真的藏起什么不让人知道。
见他这样,那青年还有些不甘心,又来找他说了一次:“你是蠢的吗?怎么什么都教给了他们?”
纪墨一笑:“这珠光色正新鲜,我一个人累死累活也做不了多少,若是拖慢了时候,宫中怪罪,又该如何?奖赏虽好,却不如月例银子,该多少是多少,不必忧虑拿了就得罪了人。”
这话说得很明白,上头一下子要那么多珠光色的簪子,哪里是轻易得的,这年头可不流行什么流水线作业,万一出个问题,都不知道找谁背锅。
只看纪大哥的往事就知道了,上头真计较起来,那是一点儿都不会客气的,这会儿拿了赏赐,下一次就只能更好,差了一点儿那就是欺上瞒下的罪过。
这话很有道理,青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似还要说服,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纪墨却不想再听那些老调了,继续说:“况且,我自来认为,技艺若想要发挥最大效用,该不要怕人学才是,那等单传的东西,一代一代,可能只是重复老一辈的技艺,很难在这个基础上创新,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