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样子,还想作怪,你那模样,不打扮还好,打扮了,只怕要把人笑死。”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难听了,说者未必是心存多少恶意,但语带讥诮这般说出来本身就如利刃刺心一样伤人。
纪墨在旁听了都为安静难堪,安静当时只低了头,不敢顶嘴不敢哭,秦九阴最不喜欢她哭,若听她哭,言辞还要更刻薄几分,多加奚落才算完。
一个女孩子,无论长得如何,被如此对待,到底是有些过了。
心中如此想,可当时,纪墨到底是不敢为安心辩解什么,只找了借口请教走阴术相关的问题,引走了秦九阴的视线,独留安静一个在院子里,低头静立,似是还在伤心。
因安静常年穿的都是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服旧鞋,便总被村中的孩子讥诮,他们不敢靠近秦九阴的院子,就在安静跟着纪墨出去捡柴火或者摘果子的时候围着他们嘲笑。
连“破鞋”那种侮辱性极强的词汇也屡屡出现,更不要说其他从大人口中听来的肮脏词儿了。
纪墨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不至于为此心里头过不去,别人说什么,总是跟自己的日子无关的,哪怕他也是被嘲笑的那个,同样穿着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旧鞋,但他总还有几分手工,可以稍微改改衣服样式,鞋子模样,不至于太糟糕,再者男子本就不同女子,这等嘲讽无关痛痒,大可一笑置之。
倒是安静,那时候她没哭,只是头低得更厉害了,像是非要把一张脸朝着地面,再不让人看到一样。
尊严对小孩子来说,也很重要。
看着那蜷缩在破洞鞋子之中的脚趾,黑乎乎的指甲缝是如此显眼,纪墨是真的不太愿意接手,却还是提议道:“不如我帮你把鞋子改一改吧。”
秦九阴发下东西来,都是直接到了各人手里,纪墨跟安静说是师兄妹,到底不是亲兄妹,还没有帮忙改私人衣物鞋子的亲近份儿上。
现在这般说,只怕还有额外的负担,生怕安静因此对自己好感倍生,让自己无端端背上情债来。
纪墨一想到情债,就恨不得离这等“青梅竹马”再远一些,有的时候却又真可怜安静处境,不好太过疏远。
“不用了,我怎么样,他们都要笑的,因为我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