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习惯一样,先端正坐好,念上几遍经文当做早课,念珠转动之间,似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日,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睁开眼,能够看到天边那渐渐泛起的白,快要天亮了。
僧衣擦过露水,点滴打在鞋面,微冷入体,袖手走过绿草丛中的小径,在少人行走的时刻,晨光未名的时刻,安静地欣赏寺内的景色,纪墨在走过那些古树那些泛着青苔的石阶时会想,当年广济是否也曾走过这些地方,也曾看到这样的景色。
淡淡的雾气若有若无,让这个清晨仿佛缭绕在梦境之中,行走的人,脚下是冰冷坚实的地面,心却飘在茫茫的白云之上。
“哐当”,水桶砸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样响亮,纪墨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年轻和尚正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摔得狠了,他的腿有些不便,才站起来一步就是一歪,差点儿再次倒地。
在他脚旁,歪倒的水桶缓缓地滚动着,连带着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湿了地面,连他的衣裳鞋子都湿了大半。
年轻和尚全没在意身上的湿冷,忙着去拎起那水桶,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只水桶,腿又伤了,动作一快,便有些不稳,好在那个水桶并未跟着倒地,而是歪了一下,洒出来一些,不那么满了。
纪墨驻足,看着他的动作,这么早就来打水的,是寺里的僧众?怎么只他一个?
“又是哑巴!”一道不悦的声音传来,有个面色严厉的中年和尚在几人的陪同之下走到那年轻和尚的面前,“哑巴,怎么又是你来打水?”
他的声音严厉,面上也带着几分责怪的样子,一出场就像是一个恶人,连称呼都透着些恶气。
被他称作“哑巴”的年轻和尚抬头一笑,意外清秀的脸因这憨憨一笑,多了些傻气,看得那中年和尚眉头紧皱,“下次不要再过来了,你们一屋子,轮也该轮到他们了,也不用这么早!早课之后再去也来得及。”
听到他的话语,依旧是恶声之感,但言语之中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纪墨愣过之后不由一笑,差点儿就要以貌取人了。
年轻和尚只是一笑,并未说什么。
中年和尚见状愈发不知如何说才好,眉头皱得更紧,看到缓步走来的纪墨,忙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