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棉的袖筒,只为让他舒服点儿。
当年敢于杀人的汉子,如今一只手都未必挥得起刀了,这种变化好像是突然的,意识到的时候,总觉得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纪墨心里有些恐慌,不想离开王达身边儿,他们两个相伴这么多年,彼此对对方来说,都是一种依靠了。
可能是看出了纪墨的心思,张楚是主动请缨的,他不太爱说话,却真的是个心思灵巧而敏感的,纪墨知道他的性子,不是爱出门去怎样的,否则那许多年,他早就能出去了,为这事儿跑一趟,实在是……免不得叮嘱更多。
师徒两个明明年龄不差几岁,却像是父子一样,还真是让人看得好笑,反正当时王达笑过好几次,每次看纪墨一本正经地叮嘱什么,而张楚认认真真地应着什么,尤其张楚还比纪墨高一头的样子,身板儿也壮,那感觉就更奇怪了。
纪墨心里老成,适应度良好,达者为师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等到了张楚该回来的日子,约定好的日子,纪墨反复往山下方向看,林深树密,看不到来人,村人往外走的小路也是绕着树木走的,不敢反复留下痕迹,于是更显得踪迹难寻,让人连个影儿都看不到,白白心焦。
等了一天不见踪影,纪墨还跟王达说:“指不定是什么事儿晚了,这孩子还年轻,怕是贪玩。”
张楚并不是那样的性子,一板一眼的,答应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不应该啊,是记错时间了吗?
心里有些嘀咕,嘴上还说着自我宽慰的话。
王达每次听他说“这孩子”就觉得好笑,这次也笑了:“你就担心担心自己吧,要是那刀片拿回来,那什么收割机还用不上,可就白费了。”
村里并不会称呼纪墨“机关师”,却会尊称一声“纪大匠”,听起来还是不怎么好听,但比普通木匠多了个“大”,总也是个尊敬的意思。
叫得多了,纪墨就有偶像包袱,旁人不知道,王达这个朝夕相处的还是知道的,背着人,私下里,纪墨每拿出去一件东西,都是自己在家反复试验过,确定可行的,不肯失败到人前去。
偏收割机之类的,是大型的机关车,弄起来不可能动静小,完全避着人是不行的,他就总是对外含糊其辞,不肯让人抱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