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准备搬走的,好住得近一些,对方在外头也有了好大家业,是那老太太说故土难离,不准备离了这地方。
儿子还是想孝顺的,不走就不走吧,他把媳妇留下来伺候老娘,自己一个人在外勤来回几次就是了,谁料到这老太太大约是早年受累太过,老了多病,常年躺在床上不见外人,这次正赶在儿子在外的时候一病没了。
行商书信不便,丧葬大事,他们这些邻里邻居的总要帮一把手,总不能让那商人媳妇抱着年幼的儿子操持丧事吧。
“别的不说,给钱可是真大方,你可往好了做,之前那一对儿,我们可是都看过了,若是没那个好可不
行。你放心,价钱不差。”
年轻人大约是得了不少油水,说话间也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这种生意,一贯是不能还价的,几档就是几档,买不起好的就买次的,总有一档价位满足所需,但价钱是不能讲的,忌讳。
纪墨听着半懂不懂的年轻人这般说,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总还是不能太真的,该有个忌讳。”
那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跟他约定了交纸人的日子,就直接付了全款走了,时间紧,便是有提前准备的框架,纪墨也要加班加点地做,晚上点上油灯糊纸。
不是什么好油,烧起来黑烟多,不够亮,但对糊纸这种活儿来说,已经够用了,大半夜终于把纸人糊出一个样子来,纪墨打了个哈欠,明日再细细描绘就好,不能太真,就只有在衣服上下功夫了,画得好看些,应该也不会挑理。
纪墨要做纸人买卖,怎么可能不去提前市场调查,他早就看过了城中棺材铺的主营业务,汇城小,棺材铺就那一家,相当于垄断了,纪墨第一单生意没拜码头,事后补上了一份礼,两家也说得明白,他这里只做纸人,连捎带手的纸钱都不弄,那头又是棺材又是纸钱又是花圈又是金元宝的,再有若干寿衣孝服,倒是也不怕少了纸人这块儿。
这纸人不好提前做出来摆着,往往都需要现做,哪怕其他有现成的,对那年逾五十的掌柜来说,也是个辛苦活儿了,关键是赚得还不够多,如今有人愿意分担,虽像是虎口夺食,但这零碎塞牙缝的,还真不是太在意。
纪墨这边儿补足了礼,说明了手艺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