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周霭之前,陈浔风没体会过半分温柔,在家里,他面临的是他爸的拳头和他妈的歇斯底里,在外面,他面临的是小混混们的以多欺少,那时陈浔风最会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命的反击。三四岁的时候他就跟喝了酒的他爸对打,跟那些围着他的高个子男生们打,他爸一脚就可以将他踹的爬不起来,那些男孩子们提着他的衣领单手就可以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陈浔风打不赢,他总是被打的头破血流气息奄奄,但他从来不会低头,恶劣的生活环境只教会他使用暴力存活。
当时陈浔风是那片区远近闻名的“脏小孩”和“精神病”,他的父母都不管他,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只有那些高年级的混混会乐此不疲的堵他,围着他打他,用各种肮脏的语言骂他。
在这种生长环境下,陈浔风将自己第一次靠近周霭的那个周五上午记得尤其清楚,因为那像是他幼年时期的分割线。头天晚上他爸又在家里撒酒疯,用摔断了的凳子腿揍他,他疯狂的反击,用尽所有力气打他爸的脸,用脚蹬他爸的肚子,结果当然是被揍得更狠,他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第二天在学校里痛得全身没劲。
当时课间活动,陈浔风就想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蹲会,班里小孩自由活动时分布的零零散散,陈浔风鼻青脸肿却面无表情的蹲在某个角落,但蹲下来却并不能缓解他身上剧烈的痛,陈浔风痛的头晕目眩浑身冒冷汗,他坐在地上,随随便便的往后要靠在墙上,但他那一靠,却靠到了某种柔软的物体上。
他瞬间清醒,皱着眉冷脸回头,然后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平静的黑色眼睛,陈浔风习惯了各种看向他的恶劣眼神,嫌弃的、厌恶的、嘲弄的,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这样干净的眼睛,干净的里面什么情绪也不带,在这样平静的视线下,他攥起来的拳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
然后陈浔风的视线向下,看见面前男孩干净整洁的衣服,他刚刚在人家身上蹭,将自己身上的泥和血渍都蹭到了男孩身上,污渍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格外显眼,但对方什么举动也没有,什么话也没说,没去擦自己的衣服,也没离开这个位置,他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给陈浔风留下半张冷淡的脸。
那就是陈浔风和周霭初次靠近,陈浔风靠在周霭身上,弄脏了他干净的衣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