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风已经很心疼他了,周霭不想总是在陈浔风面前维持着可怜的无能形象。
如果不是陈浔风一定要执着的弄清楚,周霭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
很多时候,当陈浔风的固执体现在周霭身上时,就会变得格外强烈,去年元旦节期间,在钢琴教室外,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分开的那几年摆出来说,那时周霭给出了明确的态度,过去就过去了,好的、坏的全部都过去了,他们都不用再沉溺在那几年的对错里。
但很明显,在陈浔风这里,他没过去。
陈浔风表面上什么都依着周霭,周霭说什么他都答应说好,但他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他事无巨细的要搞清楚自己离开那几年,周霭到底是怎么过的,他要让周霭那几年的生活在他眼前变透明。
但陈浔风对周霭总是诚恳,两个人重逢是他先剖析自己的过去,是他先让自己在周霭面前变透明,然后他才紧抓着周霭不放。
他们从很小就开始相处、他们从很小就只有彼此,周霭不会对陈浔风的控制欲表现出反感,陈浔风私底下对他的调查、陈浔风对他的所有了解和干涉,周霭都是默认并且习惯的。毕竟陈浔风总是先把自己交出来,陈浔风控制着他的时候,已经率先把自己放在了周霭手里。
周霭无法拒绝陈浔风,但他有所保留,平板上周霭写出来的,只是简单的讲了这件事的首尾缘由,那些长时间的针对、那些从头至尾的特殊对待、那些独属于周霭的狼狈和失败,他全都没提。
字并不多,陈浔风却垂着头看了很久,他似乎是想透过简单的几行字拼凑出周霭当时的具体经历。
周霭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微仰头望着月亮,时间像是走了许久,然后他终于感觉到身边的陈浔风动了,陈浔风哑着声音叫了他的名字:“周霭。”
周围太过安静,连鸟鸣和风声都没有,所以陈浔风的声音甫一出口,就显得异常突兀。
周霭转头看过去,陈浔风放在膝盖上的平板已经自动熄屏,月光下他垂着头,手肘撑着膝盖,两只手掌蒙住了自己的脸,手背上几根青筋崩起,异常明显。
陈浔风像是完全忘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忘了门板后睡觉的室友,他的声音从手掌底下传出来,他问周霭,也像是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