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期间,寇妈忆起寇正夕与差苹的童年往事,例如差苹有多能调皮捣蛋,多能折磨寇正夕之类的。听着像唠家常,但是寇妈的中心思想依旧没变,时刻提醒差苹别仗着寇正夕喜欢她,她便肆无忌惮地虐待男朋友。
差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说了,受虐的人是她好不好?
“阿姨,我真的没有欺负寇正夕,就算欺负过,也是小时候的事情,我想以后都不会了……”她决定还是给出一点暗示,毕竟是咨询发达的时代,想必他俩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寇妈笑得不置可否,索性直入主题,“网上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了,你不会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新闻,就跟我们正夕吵架吧?”
这才是寇妈让她留下来吃饭的真正原因,她生的儿子她了解,头脑敏锐但是在情感方面不善表达。记得寇正夕在上初中的时候,寇妈不慎扭伤了腰,伤势还挺严重。就在寇妈卧床休息的那段日子里,寇正夕每天中午都会从学校里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放下盒饭,然后他又匆忙赶回学校,母子之间基本上没有交谈的时间。为此,寇妈不止一次地告诉儿子,不用帮她买饭,她可以照顾自己。寇正夕应是应了,可是每当到了学校的午休时间,他依旧坚持跑回家看看母亲。寇妈很感动,夸他是大孝子。寇正夕总是不耐烦地回,您辛苦照顾我的时候,我可没夸过您是慈母,所以别说了,听着生分。
许多时候,寇妈也搞不清楚寇正夕的个性随了谁,时而展现武将般的强势,时而又有帝王般的内敛与隐忍。总之这样说吧,儿子虽然是她生的,但她没本事摸透他的脾气。他的性格犹如风筝,至于拴在风筝上的线,他想拿给你的时候,你就可以控制他,一旦他不想让你操控了,谁也拦不住他展翅高飞。
“你实话告诉阿姨,你有多了解我们正夕?”这位可怜的母亲,本想从儿子的女朋友这里获得更多的咨询,可惜差苹的答案让她失望透什么好了。
……
俄顷,差苹出现在聂震生的办公室里。一进门,她便震惊了,这里是她见过的,最豪华最“天然”的私人办公场所。房间里居然有一道人工瀑布,瀑布下面有一个半圆形的池塘,池塘里养着五彩斑斓的锦鲤,简直不能更浮夸。
聂震生若有似无地笑着,静静地看着她。
差苹早就习惯了这些成功人士的交谈方式,你不主动开口,他坚决不问,好像四处都是语言陷阱似的。
不过,当聂震生以为她要在解约一事上求个情儿的时候,却发现她此行的目的与合约没有半毛钱关系。
差苹正襟危坐,紧张地摩挲双手,说,“不好意思,耽误您一点时间……寇正夕曾经告诉我,您是他生意场上的导师,他非常崇敬您,所以我想知道……寇正夕在您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聂震生确实有资格让寇正夕叫他一声师父,既然是师父,无论是在经验还是观察方面,自然要比寇正夕更胜一筹。聂震生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对待她的态度,就像逗小猫一样,逼她袒露心声。他故作疑惑地问,“你可以把你的问题讲得更明确一些吗?我没有在你的语言当中找到重点。”
他的语气不重,但足够伤害提问者的自尊心,这或许就是大boss的独家秘笈吧?提醒你必须在他的面前谨言慎行。
差苹吞了吞口水,重新组织语言,说,“我知道我以下要说的话,一定是在浪费您的时间,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比您更了解他的人,请您见谅……寇正夕是我的初恋,但是我们最近在闹分手,可是即便我已经提出分手,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甚至一声不吭出国了,我就是想知道……”她停顿许久,倏地站起身,面朝聂震生鞠躬致歉,“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或许就是觉得心里委屈,我出去了,您忙吧。”
“你专程来问我,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接受我儿子的追求?”
差苹愣怔,继而颔首,“来之前没有想过,不过您这样一问,我想我的潜意识里,或许也有这样的诉求,毕竟醉倒在您的家中,难免引起您的误会。”
“既然你这么注重名节,就不应该让自己喝醉,就算喝醉了,也应该直接回家睡觉,可是你没有……” 聂震生缓缓抬起眸,一针见血地指出,“所以我从你的潜意识里,还看到另一则讯息,你对哲云的信赖与好感,超越普通朋友。”
听罢,差苹心中不啻一声炸雷!
“我和聂哲云就是普通朋友,我只喜欢寇正夕!”她笃定地说。
聂震生淡淡一笑,“我和你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就连我都可以把你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寇正夕。不知道我给出的答案,是否可以帮到你?”
“我没有,我对聂哲云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她仓皇地摇着头。
“男女之间哪里来的纯友谊?何必自欺欺人。”
姜还是老的辣,聂震生一语道破天机。寇正夕不能原谅的,不是她失信于他,而是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所谓的蓝颜知己,所谓的男闺蜜,其实就是女性在心中为其他男人开启的另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