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能的后果,叶庭感觉胸腔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文安当晚没有回家。他换上了住院部的病号服,直接住进了病房里。
冯诺一载叶庭回去,给文安收拾住院要用的东西。文安对自己一个人留在医院感到恐慌,拽着叶庭,直到他保证马上回来。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叶庭几乎没和冯诺一说过话,对方看上去善良又热情,他很少遇到这种人,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
冯诺一似乎察觉到了空气里的尴尬,不断调整自己的坐姿,手指在方向盘上挪来挪去。
最后,冯诺一终于找到了话说:“别担心,手术肯定会顺利的。”
叶庭点了点头,问:“手术费……是不是很贵?”
把孩子领回家没两天,什么情感关系都没建立起来,就破费了几十万,这领养的代价可太高昂了。
“你不用担心,”冯诺一挠了挠头,“我们不会因为手术费破产的。”
可是有钱并不代表无条件的慷慨吧。文安只是领养的孤儿,和他们并无血缘关系。领养至今,他甚至没跟他们说过话,一幅不亲近的样子。
就这样,他们也愿意无底线地往他身上砸钱吗?
叶庭希望他们能一直喜欢文安,真的真的,非常希望。
“我能陪他住院,”叶庭问,“我来照顾他,你们可以忙工作。”
冯诺一又用那种“这是孩子吗”的眼神看他了。把照顾文安的工作丢给孩子,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但文安不愿意亲近其他人,叶庭不在场,医生甚至无法和他对话。思来想去,冯诺一觉得让叶庭来陪床确实更好:“那就太好了,说实话,就照顾孩子这件事,你比我们有经验得多。”
车停在门口,没有熄火,叶庭飞快地跑上了楼,收拾洗漱用具和衣服。
他把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想起了什么。
他拉开笔袋,拿出了那个玻璃弹珠。
他们回到医院时,文安坐在床上,神情有些焦虑。他认识的人都走了,周围都是陌生人走来走去,他警惕地看着他们,身上竖起小小的毛刺。
叶庭回来了,他的表情才放松下来。他想从床边跳下来,叶庭却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