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特别高兴,高兴之余还忍不住怀疑,孟婴宁回来当晚,拽着她往沙发上一坐,开始了家庭会谈:“说吧。”
汤城放下手里的奶茶,带着笑抬起头来。
汤城老家在岑北的一个县乡,地处江南,还没作为旅游景点被开发,经济虽然不发达但环境很好。
“再等等。”林贺然咬牙说。
林贺然本来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
她没拿太多东西,就带了点衣服,日常的洗漱用品家里都有,而且陈妄也说了,他就走几天,很快就回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这次回来,还一住住这么多天,是干什么的?目的是什么?”老孟指着她,严肃地说,“我告诉你啊孟婴宁,你不用讨好我,你爸我是软硬不吃的,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
安静了很久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静:“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们。”
就像他一样。
汤城把手里的奶茶提起来看了一眼,清隽的脸露出很温和的笑。
老孟抬头:“啊?”
“我他妈这三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林贺然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说,说着又扭头看向窗外。
林贺然愣了愣。
“林队,这边一切正常。”对讲机那边低弱声音响起。
孟母实在听不下去了,表情嫌弃地瞥了自己老公一眼,手里油桃往果盘里一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孟靖松。”
结果第二天一早上班,孟婴宁听见门铃声房门一开,陆之州满脸笑容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老孟又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自家女儿被别的男人接走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汤城舔了舔嘴唇,忽然非常、非常想给陈妄打个电话。
“说什么?”孟婴宁无辜的看着他。
陈妄早上把人送到公司转头接了林贺然送到机场。
黑色轿车停在一栋高大的写字楼前,穿着橙色送餐员衣服的男人下了车,手里提着两杯奶茶,站在写字楼门口停了停。
男人穿着一件深褐色羊绒大衣,里面黑色卫衣兜帽兜头盖在脑袋上,低垂着头,人坐在轮椅上,缓慢地向前滑行。
孟婴宁:“……”
林贺然有点儿急,因为怕打草惊蛇,黄建华的妻儿都是秘密接回来的,他手下的人现在表面上还在找,只要没人泄露,汤城那边应该并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他的去向。
孟婴宁想解释的话瞬间就又都憋回去了。
他嘲讽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带点儿酒,正打算下去买下酒菜。”
走的那天陈妄没跟孟婴宁说,孟婴宁也没提这事儿,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电梯上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上跳,然后叮咚一声响,停下。
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白日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整体被蒙上一层黑暗的影,写字楼大落地窗里灯光明亮璀璨,充满了冷冰冰的繁华。
他低垂着头,耐心地等着电梯上来,一边忍不住在想。
电梯冰凉的金属门上模糊地映出他自己的脸,然后缓缓打开,缝隙一寸一寸扩大,像拉开了帷幕,门后的人清晰出现在视野里。
“不是,爸……”孟婴宁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仰起头来,看着最上面打着明白色投灯的牌子,五个充满设计感的白色大写字母,组成了这家很有历史的国内大牌时尚杂志logo。
一直到挺久之后,汤严被判了死刑,行刑前一天,两个人坐在部队操场上,陈妄躺在冰凉的水泥台阶上,忽然说:“对不起。”
他的女人,还有他,都必须是他亲手来。
“这儿的人防备心还都挺强的,不过混熟了知道你不是坏人也热情,都打听清楚了,汤城每年他哥忌日都会回来,往后山小吉坡那边儿走,”林贺然学着当地人的口音说,“坐轮椅的一个小伙子,长得俊的咯。”
下了飞机以后转大巴,三个小时后大巴车停在了一片荒凉的岑北公路路口,又滚着黑烟咕噜噜开走了。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越老还越缺心眼儿呢?年轻的时候你也就是不聪明,也没发现这么二啊,”孟母不耐烦了,转身往卧室里走,“快点儿进来啊。”
林贺然紧紧盯着那一团朦胧的人影,手边手机忽然嗡地一声震动。
汤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哪儿,然后听听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想再一次的感受一下他绝望的样子。
“……”
他观察了三天,孟婴宁暂时搬了家,每天送她上下班的人也换了。他查了机票和出行记录,陈妄确实是走了,而且他也有自信,陈妄一定会去。
当天晚上孟婴宁回来,又被叫到客厅开家庭会议,孟父一脸迟疑地看着她:“你跟陈妄这是分了?”
“林队?”那边声音压得更低,叫了他一声。
孟婴宁正在喝水,差点没呛着。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