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也没说话,安静几秒,手机那头传来一声笑。
他嘴里叼着棒棒糖,哼着歌,手里拎着一堆吃的脱鞋进屋,第一件事儿就是直冲窗前,开窗通风。
等着的功夫,孟婴宁说:“您还不走呀?”
他在向她妥协。
“现在不能知道,”陈妄露出了一个很短暂的,迷茫而茫然的表情,“她以前喜欢的是你。”
脚和腿发麻,脚底板像被细细密密地小针扎着,说不上来的酸疼让她趔趄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陈妄仰头靠在靠着副驾椅背,眼睛直直看着前面,眸光淡而沉,声音有些哑:“我不敢赌。”
“万一我保护不好她,万一又像以前……”
看她刚刚蹲在那儿哭得那么伤心,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陆之州这个愁啊。
陈妄没搭理他。
陈妄缓声说:“我也跟你说过,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陈妄沉默了下,说:“之前不知道。”
防盗门刚一开,蒋格发现这屋里尼古丁规格有点儿严重超标,云雾缭绕像个仙境。
“怎么。”陈妄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听得蒋格直接愣了愣。
“哎哎哎疼疼,哥,是我!”蒋格叫唤着。
“手机买好了?还挺快,醒着睡着?”陆之州问。
原来看着这么漂亮光鲜的人也有自己烦恼的事儿。
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起,打破了空气。
小贩咧嘴笑了笑,带着口音很实在地说:“等高三一会儿下了晚自习再走,还能再挣点儿。”
陆之州也顿了顿:“见面说吧,我半个小时到你家楼下。”
陈妄看了他一眼,放开手。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陆之州车停下,也不拐弯抹角了,干脆说道:“你到底跟婴宁说什么了,人姑娘能委屈成那样?”
她开口,他就臣服。
小贩看了她一眼。
陈妄一顿,唇角一点点垂下去。
陈妄面无表情地侧过头来。
陈妄没说话。
陈妄漠然。
纤细小小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站稳。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听见陈妄说出“不敢”这样的话。
陈妄略漫不经心说:“所以?下一步是什么,见面礼送完了来找我叙旧聊天儿?”
“喜欢啊,”他嘲讽开口,“我以为你特地找了个人来给我挠挠痒痒,几年没见,你就这点儿本事?”
孟婴宁笑了笑:“辛苦了。”
只要她叫他一声,他可以心甘情愿地为她打开每一扇门。
孟婴宁怔了怔,垂头说了声谢谢。
“差不多,”陈妄说,“汤严那个弟弟。”
“不是,”陆之州无奈道,“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气人,你平时就这么跟婴宁说话?”
陆之州继续说:“而且,以前的这些过去了就过去了,都不说,现在你不是想明白了么?怎么着,给人拒绝了?”
青涩又赤|裸,热情又胆怯。
只不过刚刚那买了鸡排以后扯着女孩子往前走的坏脾气少年身上,她总觉得隐约看到了谁的影子。
陈妄一顿,眯起眼,身子缓慢地直起来。
很难让人不多想。
男人呢喃似的低声道:“我跟你说过了,是不是?”
陆之州:“是谁心里有数了?”
陈妄慢吞吞地睁开眼,抬手摸过来,接起。
所以她这算是,失恋了。
陈妄仰头靠着椅背,哼笑了声。
蒋格啧啧:“真被甩了啊?为啥啊,婴宁姐是不是嫌你穷,住破房子,还没个工作啊。”
他正在一点一点沦陷。
从那天在火锅店开始,她简单而直白的眼神和表达方式都太明显了,她就像一只不知世事的小狐狸,伸出爪子来挠他一下,又怯生生地缩回去,眼神里全是期待和犹豫,想让他看出来,又怕他看出来。
他对着空白的微信界面看了一会儿,然后锁屏,把手机丢到茶几上,人重新躺回沙发里。
再一回头,看见沙发上横着躺着个人。
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了。
蒋格看了他一眼,凑过来,很贱地问:“哥,你被甩了啊?”
陈妄以为自己在他和孟婴宁之间筑起的铜墙铁壁可以刀枪不入,可以无坚不摧,结果不是。
陈妄盯着那串数字几秒,接起来。
“……”
四周渐渐从偶尔有人声响起,到后来整个街道一片安静,路灯发出微弱的滋滋啦啦的声音,秋初零星顽强的小飞虫绕着灯柱在头顶盘旋。
电话那头男人笑了笑:“你也说了,几年没见,这不是先给你送个见面礼,贵在心意,你喜欢就行了。”
“……”
孟婴宁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