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他高兴。
“这边儿基本上没什么事儿,收拾收拾下周就走了。”
从蒋格的视角,能够很明显地看见陈妄为了配合人姑娘放慢步子,甚至不易察觉地微微矮了矮身,好让姑娘搭他肩膀搭得没那么吃力。
孟婴宁听明白了,睫毛颤了颤,不说话。
孟婴宁意识到了,她匆匆垂下头,声音特别小地骂了他一声:“王八蛋……”
陈妄没动,看着她踩上鞋子,逃似的开门出去。
“不是从小就喜欢?陆之州。”陈妄说。
明明开始都是好的。
肉眼估摸着就是掉下来脑袋胳膊腿儿能摔稀碎分家那种高度。
二胖啧啧道:“结果上次一回来发现这店不干了,不开心了一个礼拜,天天念叨。”
“陆之州跟你说什么了?你知道——或者你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陈妄平静地说,“让你能这么委屈着自己,连想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陈妄那会儿上得很干脆,连安全带和保护绳都不系。
回头的同时,男人俯身,垂头,靠近,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到几乎没有。
陈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送你。”
滴答。
陈妄没什么情绪地说:“用不用我帮忙?可能你就能变得让他喜欢你了。”
孟婴宁不知道陈妄都经历了些什么,又不敢问,但就这么放着不管,她有点儿于心不忍。
陈妄撒开手,直起身来:“孟婴宁,你别一喝酒就发疯。”
陈妄做了个梦。
陈妄军校毕业刚入伍那几年特别忙,别说放假回来,连休息的时间都不怎么有。
“啊,”陈妄唇角垂着,淡声,“可能是吧。”
他跟孟婴宁说的,其实都是实话。
你妈的陈妄是个傻子吧。
孟婴宁直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不看他,心里难受得发酸。
一个电话接起来转身就走,接一妹子,还给人带回来了。
孟婴宁站着没动,看着他的眼睛。
“关门了,老板店面都兑了,”二胖说,“那时候也就你爱带着狐狸去,后来你走了,我怕她想着那口,我说我带她去吧,她还不干,就非说不想吃了。”
结果这一晚上观察下来,蒋格可太失望了。
但是好像没有办法。
他睫毛很浓,但有点儿短,眼窝深,山根特别高,鼻梁笔直一道齐刷刷地刷下来,干净利落得像雕塑,没有一刀多余的线条。
大片大片红的血迹染透了粗糙的水泥地面,顺着墙面蔓延着流到脚边,男人低垂着头被钉在墙上,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陈妄第二天去了那家甜品店,大门拉着,橱窗上还贴着张写着出兑的纸,下面有一行电话号码。
她采取了比较委婉的方式,给陈妄灌鸡汤。
“阿妄,我不想死,我才……刚求了婚,我不想死。”
女孩儿身上披着件很大的男款外套,原地愣了一会儿,小跑过去一蹦一蹦地给陈妄遮了半个肩膀。
孟婴宁竭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也是,会有人喜欢我的,我不用变成谁喜欢的什么样,就算陆之州不喜欢我,也总有人是喜欢现在这个我的。”
那就慢慢过。
陈妄走到沙发旁,脱力一般仰面躺进去,手臂搭在眼睛上。
每句话都难过得让人咬着牙忍耐。
蒋格十四五岁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常年过看别人脸色的日子,人聪明又机灵,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能耐基本上是练了个炉火纯青。
陈妄侧了侧身,人靠在窗台边儿,垂着眼,眸光敛着。
孟婴宁明白过来了。
这个世界总归是充满了希望与爱的!
孟婴宁睁大了眼睛,声音陡然高了:“我没有!”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仰着头看着他,急急解释,“我没有喜欢,我不喜欢他的。”
“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我,”她有些忍不住了,带着哭腔说,“你不喜欢我,你就这么说。你不想看到我,不想让我找你,不喜欢我打听你的事情你可以直说,不用说这种混账话赶我。”
孟婴宁仰着脑袋望天,假装没听到。
那会儿孟婴宁上大学了,小姑娘考了个挺好的学校,在外地,据说上课很忙,陈妄看了陆之桓手机里她的照片儿,冲着镜头笑着回过头来,明眸皓齿,眼睛甜甜地弯着。
他以为她是喜欢陆之州的。
“不用啊?”陈妄懒洋洋笑了笑,“他不喜欢你也没事么?”
就这样儿的,还能找着对象?
难堪的一面,出丑的一面,不洒脱不漂亮不好的一面,她统统都不想让他看见。
他不是陆之州,不会说话,也说不出那些话来哄她。
没有什么困难和痛苦是真的过不去的,如果实在过不去。
她希望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