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抻着脖子往后瞅,也没见着小伙伴儿们回来。
孟婴宁才想起来,身后可怜的司机师傅还等着她呢。
这会儿还能开门的修手机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了,就是不知道里面进没进水,回家可以先拿吹风机吹吹再开个机试试。
她跟陈妄的那点儿青梅竹马情谊从“骗炮”两个字响彻天际的那一瞬间开始大概戛然而止灰飞烟灭了。
不仅帮她把包找回来了,还等着她回来拿。
“没。”陈妄咬着烟,声音有点含糊。
孟婴宁从包里翻出钱包来,打开,抽出了里面所有的钱,开始数。
孟婴宁想起妈妈天天跟她说的话:“上学和玩的时候一定要跟大家一起,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一个人呆着,知道了吗?比克大魔王最喜欢抓一个人走的小朋友。”
“一点了,”司机师傅一边快乐地哼着歌一边抬手看了眼手表,从车镜里看她,“小姑娘以后早点儿回家,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加起来一共七十二块五。
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孟婴宁再次抬起头来,看向陈妄的方向,男人懒散地靠站在之前她站过的位置,周身肃冷的侵略感把他和周围柔软糜烂的氛围泾渭分明地分割开,巨大的反差对比惹眼又勾人,旁边时不时有女人投来绵长视线,却始终没人敢上来搭讪。
……
陈妄挂了电话,拎着的包往上提了提,借着led灯光线看了一眼。
她赶紧小跑过去,连道歉带感谢,一边拉开包找现金:“师傅,一共多少钱?”
一回头,人主管正站在你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你。
“婴宁呢?”
真是修罗场到让人呼吸困难。
少年抬起手来,捏住她的呆毛,往上揪了揪。
男人已经没影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半点儿声息都没有。
他整个人戾气很重,在小孟婴宁看来就是超级凶。
“……”
虽然本来也没啥情谊。
对着一小屁孩能有什么弯弯绕绕不应该的想法,陈妄又不是畜生。
确实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
她车都到家门口了,准备付钱的时候发现包没在手上,才想起来之前放在了洗手台旁边矮桌上,结果走的时候光顾着手机,把它给忘了。
陈妄掐了烟,抬起头来。
看起来非常吓人。
孟婴宁顶着来自司机师傅和身后男人双重注视的死亡目光拉开包包,不死心地把各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
孟婴宁觉得陈妄其实还挺惨的,惨到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儿想笑,从认识他起这人就始终扮演着反派角色,十几年过去了,至今林静年提起他来依然是“陈妄那个狗东西”。
孟婴宁的大脑有些凝固。
“给钱了么?”陈妄问。
孟婴宁抬手捂住脸,她活了二十几年,没有哪一个瞬间能比此时此刻更丢人。
孟婴宁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声音细细,含糊地小小声求饶:“别抓我……你别抓我,我乖的,宁宁听话的……呜呜呜呜妈妈救救我……”
屁大点儿的一个小包,拉链敞着,里面就只放了一个单反,半个镜头还露在外面。
孟婴宁不敢开机,将手里湿透的纸巾丢掉换了几张干燥的重新包起来,皱巴着脸扭过头来,视线寻过去。
陈妄站在酒吧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期间接了陆之州一个电话。
穿着黑色t恤的陌生少年,眉眼都隐在细碎的额发阴影后看不真切,唇瓣抿着,冷冷的,居高临下看着她。
摸了五分钟,最后终于在夹层里摸出来了一个五毛钱的钢镚儿。
孟婴宁杏眼笑弯,应了,又道了声谢:“谢谢您。”
夜色深浓,让人沉醉其中很容易就开始回忆过去。
她现在花钱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刷手机,导致她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现金了,原本以为皮夹子里应该还有几张一百,结果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少年盯着她那撮毛看了几秒,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早知道林静年要说什么,孟婴宁一定在她一开口提起这人的时候就直接转移话题。
——从此陈妄成为了孟婴宁童年以及少女时代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也导致了林静年对陈妄的第一印象直接就down到了谷底,再加上后来又被她误会了几次,这个印象分再也没能升起来过一毫米。
小姑娘有礼貌又讨喜,司机师傅这个夜班开的顿时更快乐了起来:“没事儿,你们家那小区让进车不?我直接给你送到楼下。”
孟婴宁回过头去,隔着满街灯火绝望的看了陈妄一眼。
她睡得脸蛋红扑扑的,柔软的头发蹭得有些乱,不知是因为静电还是睡觉压的,有一小绺很短的刘海在脑瓜顶弯弯地翘起来,像立着根呆毛,随着她的动作颤巴颤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