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个没忍住,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满地都是。薛深注意到,书记员小姑娘的脸色,就像是滴酒不沾的人一口气闷掉一整瓶白酒又空腹坐了两趟过山车和跳楼机似的。
书记员忍不住了。
钱玮同样也受不了。
他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把裤子攥得都是褶皱,拳头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因为坐在他旁边的薛深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钱玮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当场掐死连春云。
用钱玮的话说。
穿上那身警服,他保护的是人民。
脱下这身警服,他保护的是自己爱的人。
如果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连报仇,连手刃仇人都不能,他还算什么男人?
“老钱,冷静。”检察官在盘问连春云一些细节,薛深压低声音,坐在角落里劝钱玮冷静。
“我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你让我怎么冷静?被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整个人神志不清的又不是你女朋友!”钱玮眼睛里都是红丝,跟丧尸似的。他吼完,对上薛深满眼不赞成的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歉意与愧疚,“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
薛深知道他心里憋屈,也没跟他计较,“连春云估计是要判死刑的,早晚都得死,不用你掐死她。”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也懂一些刑法,连春云的几项罪名数罪并罚,判上个有期徒刑二十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能不能判死刑,这个要看法官怎么判吧?他凭借自己在重案三组的人脉,和办案的警察和检察官套了好几次近乎,甚至私底下放低姿态求过,对方都不肯透露连春云最后会被判什么刑。
薛深,怎么就敢斩钉截铁地说连春云会被判死刑呢?
钱玮知道薛深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人。别人说事情有五分把握,可能最后只有一成的把握。但薛深不一样,薛深要是说他有一成把握,那么这件事他几乎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
薛深,向来低调。
薛深轻轻笑了笑,指了指连春云身后的辩护律师,“你看。”
“不是辩护律师吗?怎么了??”钱玮茫然地看了薛深一眼。
“不,”薛深摇摇头,朝连春云的律师轻轻昂了昂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