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十天后的清晨,老妇人将捌籽叫到身边,“捌籽,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奶奶?”
此话一出,捌籽瞬间感觉不妙,在心底寻求着答案。
“草”也很清晰的给了他回应,“是的,你猜的没错,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奶奶!”
“哎!”
一声长长的拖音,捌籽世上唯一的亲人与世长辞。
悲伤到极致的人,连表达悲伤的能力都没有,他就跪坐在奶奶脚旁,手还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久久没有没有挪动一下,宛如石塑。
“你清醒一点,你奶奶这也算是喜丧,没有遗憾,没有痛苦。”
随着“草”的呼唤,捌籽终于是“活”了过来,一声悲怆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庄。
“奶奶!”
闻者动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叔他们家,本来就是邻居隔的近,一家三口慌忙赶了过来。
推开虚掩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三人见到那副场景,也是呆住了,王婶最先反应过来,推了一下王叔。
“孩儿他爹,你赶紧去帮忙,我去通知村里其他人。”
被中年妇女提醒了一下的男人也是回过神,慌忙的点点头。
剩下的二人,走进堂屋,一左一右将跪坐在地的捌籽扶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椅子上的少年,如同一个傀儡,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双眼空洞。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对着自己儿子说道“狗蛋儿,你陪陪他,我去将刘大妈放下来。”
这几天捌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还沉浸在悲伤中,奶奶的丧事是由王叔主持的,王叔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
“开棺!”
这是习俗,下葬前会开棺,让亲人看最后一眼,捌籽悲伤的看了看躺在棺中的奶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要刻在脑海中,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村外乡间小道上,捌籽走在最前面,一条长龙跟随身后,漫天都是黄纸飞扬。
“下葬!”
棺椁被缓缓进提前挖好的坑中,沙石将其掩埋,最后一曲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