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返回,发现朱鼎顺与郑芝龙在一杯一杯对饮,哪有三杯的规矩。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喝酒?”
“养了十多年的胃,怎么也能喝一半斤。”
张之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张嫣很识趣到了另一边。
大小姐坐下第一句话,就想推翻朱鼎顺的安排,“一官,等你走的时候带着破虏,福松的老师是夫君,破虏就拜一官为师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西征我儿可能无法长时间奔马,坐船十万里也去得。”
郑芝龙看朱鼎顺没什么反应,讪笑着拒绝,“大嫂说的哪里话,小弟是个海匪,怎么能教导孩子。”
“很好,那就教导一个海匪出来。”
郑芝龙被一句话将军,反而嘿嘿笑了,“大嫂,海上比陆地危险成千倍,飓风、海浪、暗礁、疾病,多少人无影无踪,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你活着,我儿就活着,若你们都殉国,有什么可遗憾。”
这话郑芝龙万万接不住,只好求救似得看向朱鼎顺。
张之音也转向她的男人,“妾身刚才看孩子们训练两个时辰,大伙都是按个头排队,只有破虏一人孤零零站最前面,他就像一个从马群里挑出来的骏马,欲献给天下之主,先得经过所有人评头论足。只要是马,哪能没有缺点。”
朱鼎顺哭笑不得,“之音,但凡你与孝明多谈几句,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哪怕玲儿、梅溪也行,问题不在评头论足,也不在天下之主想要多厉害的千里马,而在于这匹马本身。”
这话一出,张之音就知道犯错了,但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题在哪里。
朱鼎顺拍拍她的脸安慰道,“孩子还小,欲速则不达,夫人越对破虏满意,他越不合格,就像你不问缘由问罪与我,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答案。我看了一年都不敢说看到结局,你看两个时辰就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正因如此,破虏和你一样。”
郑芝龙瞅准机会立刻拱手,“大哥大嫂,小弟告退。”
“退个屁!”朱鼎顺训斥一声,对外面高喊一声,“承明,把破虏、承武、福松,还有你三个叔叔叫过来。”
屋内一时陷入安静,张之音和张嫣还在消化朱鼎顺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