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油灯,若碎,必然引发滔天大火。
九月初八,班九从北面溜达了一圈,到兵堡看了一遍各家收成,总兵衙门汇报一遍,与尤世禄喝了两盅,黄昏来到巡抚衙门。
胡廷宴,漳州人,若无意外,马上就是陕西巡抚,正史中瞒报、漏报起义的主官,义军做大的功臣。
胡大人真不愿意到西北这破地方,想着混个资历就撤,没想到宁夏还是福地,有个商人当武将,把整个镇给激活了。贺兰山下土地肥沃,一镇边军的收入,比其余三镇都多。
美啊,一年就有四万两的白银,比不上大同侯罩着的宣大,也能吃点边角,班九说部分粮食就是送给了大同侯的商号,老夫也算大同侯的人。
不对,是稷国公,大明宗室实权国公,未来的武王,节制藩国的威远大将军,宁夏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两年运作一下,保证能换个地方。
胡廷宴一人自斟自饮,美滋滋想着未来,下人说班同知求见,立刻通传让进来。
胡廷宴甚至还站起来迎了一下,却见班九醉醺醺的进门,“末将拜见巡抚大人。”
班九行礼时差点栽倒,胡廷宴脱口而出,“哎,小心!”
“嘿嘿,感谢巡抚大人。”
“班同知坐吧,这是在哪儿喝的酒。”
“尤总兵喝了两杯,怕大人挂念,末将赶紧来汇报。”
“呵呵,班同知禅精竭力,本官自然清楚,若以后外调,一定给班同知运作一下。”
班九摇摇手,把酒壶一饮而尽。
胡廷宴眉头大皱,若不是班九重要,总兵也没资格与他对饮,他才是说一不二的独头主官。
“嗝!”班九一个呛人酒嗝,“大人,诸位指挥使太混蛋了,尤其是左右中屯卫,今年收成明明还算不错。您知道边军手里有多少粮吗?一亩地五斤。
五斤啊大人,一个劳力辛苦一年,只有二三十斤粮。
兄弟们家眷冬季连衣服都没有,羊皮都没有,整个冬季都在家里的茅草堆中,生怕开门进入寒气,还得生火取暖。
d,真是丢人,老子越来越富,兄弟们越来越苦,做的什么狗屁生意。”
胡廷宴听得越来越冷,不是对班九冷,也不是对边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