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后知后觉,发现熊廷弼在这里很尴尬,北寨肯定不能留,东西寨进去就出不来,若真的没有用,朱鼎顺很可能留他到死。
“熊大人,某有一事不解,您的战略与您的想法有矛盾,即固守缓剿,又反对重用辽人,否定辽人守辽土,是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熊廷弼马上抱拳回应,“万历二十七年,太监高淮往辽东开矿征税,掠夺民财官吏,并且干预辽东政局。
高淮乱辽十年,军队百姓都被其盘剥,横征暴敛,肆行诈骗,无恶不做。素有威望的李成梁不仅不敢反对高淮,反而隨波逐流、狼狈为奸。
李成梁穷凶奢华、盖花楼,一个小小的铁岭卫聚集二千卖身女。两人持续十数年,辽人已经视夷地为乐土,与女真接壤的地方,大量辽人逃入建州辖地,开荒种地,税赋少且不差不役,更加吸引大量辽人前往。
李成梁后来迁徙宽甸堡六万军民,实属无奈之举,迟个一两年,全是女真人。”
“熊大人那时候是辽东巡按吧?不是不同意李成梁迁民吗?现在又换了个说法?”
老头梗着脖子一顿,“将军,某不是不同意迁民,是他们没有毁房毁田,白白把富裕的地方和完好的房田留给奴酋,宁远伯有资敌之嫌,永生永世洗不掉。”
“熊大人不老实,当初弹劾可是非常凶猛,与死人狡辩有失风度吧?”
“将军说的是,没什么意义。”熊廷弼也光棍了。
“好吧,那现在说说,辽人守辽土,为何又可用了呢?”
“辽东的民心分阶段,萨尔浒与广宁失陷前,奴酋起兵造反前后,辽人人心已经心向奴酋,有与女真暗通款曲,也有期待建奴攻取辽东解救辽人与水火,更有为建奴出谋划策的辽人。”
“这个我倒是明白,东寨还关着这样一个辽东秀才呢,范文寀知道吗?”
熊廷弼摇摇头苦笑道,“辽人寒门读书人几乎都投靠了奴酋,至于孙阁老上任,为何辽人又可用,得说说奴酋大胜之后的所作所为,之前未投靠的辽人被残酷奴役、猪狗不如,战事起当做攻城炮灰,所以辽西集中了逃命的辽人。而且孙阁老也并不是全用辽人,各路总兵全部来自关内,辽将辽兵备用,重用客兵,不能明面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