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顺,“……”
父子俩眼对眼发怔一会,碗顶到嘴唇,朱鼎顺还是没有张嘴。
“我儿,喝呀,不喝不能睡。”
这碗所谓的粥,没有一丝粥味,没有一丝粥色,怎么看都是一碗污水。
朱鼎顺用尽力气深呼吸,憋出一句话,“爹,一口一颗米可以吗?”
朱鼐钲一愣,想了想,到旁边拿来一个瓦罐,把水倒过去,晃荡几下,重新倒碗里,还到门口瞅瞅罐底,回到炕边让儿子也瞅瞅,“没了,喝吧。”
好嘛,朱鼎顺清晰得看到煮开的米粒,一二三四…
十五颗~
十五颗米一顿饭?
一顿饭半个月?
朱鼐钲鬼鬼祟祟瞧瞧门外,靠近压低声音道,“快喝吧,明天还有,省着点…”
朱鼎顺万分不情愿的张嘴,咕咚咕咚喝下,热水下肚,好像有了点力气,连着把一瓦罐汤水全喝了下去~
朱鼐钲得意拍拍儿子鼓胀的肚皮,这是他的功劳,扭头到门外又开始熬另一碗。
不是米,刚才没闻到味,这回闻到了,猪草味道,还能听到他不停杵捣的声音。
“虎子,你这个憨货,出来帮忙。”
旁边陪着的小孩本想让朱鼎顺躺下,拗不过他,听到呼喊,连忙跑到外面帮忙。
朱鼎顺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孩为什么有体力,原来是吃树皮和草叶捣烂的糊糊,自己吃不了,吃树皮直接拉稀,拉到虚脱两次,他爹再也不敢让他吃了。
再一回忆,这个村子是王府田庄之一,大的很,有五百多户人家。
不对,是三百户,其他人根本没户籍。
这三百户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子,和傻子完全没有区别。
剩下的人都是世世代代卖身王府的佃户,能稍微远一点种田,虎子就是分配来的家生子,还是自己亲舅舅的儿子,全家就剩他一个。
朱鼎顺活动活动四肢,想下地,坐到石板炕沿,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鞋,布鞋草鞋都没有。
农历八月的天气,窗门全是木板,看起来有年头了,火熏得像黑炭一样,完全想象不到的穷。
不是家徒四壁的穷,地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