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五条长满绒毛的下肢,好似山羊的蹄子,支撑上身的同时,拱卫簇拥着颈上的一颗人类头颅。
人头面目神异,神情慈祥,金色的横瞳蓄满血泪,一滴滴坠入潭中。
“无需恐惧……死亡不过虚影。”
“来吧——来吧……吾最后的孩子……”
在柔和的白光中,羊蹄化为人手,怪物化作高大的女人,将他如婴儿般抱起。
她摘下了心口盛放的暗红花朵的最后一片花瓣,轻轻放入他的口中,他注意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苦痛加诸汝身,赐汝以永……”
奇异的祝词在女人的胸腔中轰鸣,吟诵。
在她冰冷的怀抱
中,恐惧与疼痛很快盖过了探寻之心。
他试图挣脱死死箍住他的臂膀,却在挣扎中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人类的双手,取而代之的是为黑纹缠绕的羊蹄。
他向水潭望去,满池黑色的血液浑浊黏腻,却依旧如清水般忠实地映出倒影。
倒影中没有女人,没有少年,只有那怪异之物,和祂怀中的小小羔羊。
怪物温柔地抚摸着羔羊初生的犄角。
一如母亲抚慰着她怜爱的幼子。
……
浑身被冷汗浸湿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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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冲了个澡后,云苓拖着鼓鼓囊囊的行李,敲开了阁楼的门。
昨晚白术没回不卜庐,大概又是去哪个很远的地方问诊了,他只留了张纸条,大意是陪一位朋友搬去绯云坡的宅子住段时日。
随着木门吱嘎地敞开,他抬起了打招呼的手。
“早上好!希尔先生。”
门外的人神采奕奕,门内的人却显得不那么精神。
推开门的银发青年耷着眼,面带初醒的倦意,穿着倒是齐整,只是衣衫间的褶皱让云苓有理由怀疑他昨晚是没脱衣服直接睡下的。
“额……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要不你再睡会儿?”
考虑到对方前几天糟糕的生存状态,云苓还专门晚来了些,多留了点休息时间。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