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听白术道。
“我们的小羊长大了,心事也变多了。”
羊……
少年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头,一个遥远的噩梦隐隐浮现。
“我都快成年啦,白术先生。”他甩甩脑袋,发出了小声的抗议,“如果长生这么喊我,我可能会把她塞进装蛇干的抽屉。”
“喂!”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猛踹一脚,长生不满地勾起了尾巴尖。
当年明明是这个糟心孩子半夜哭着敲人房门,说自己变成了羊很害怕,不仅要求和白术一起睡,还拖家带口地抱来了玩偶。
多有趣的童年往事啊,怎么现在一提还急眼呢?
在场没人能解释她的疑惑。
见少年宣称要成年了,白术笑道:“那这位快成年了的云苓小先生,能否为我解释一下,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云苓随他的笑声抬眼看去,所见的面庞依旧同当年一般年轻。
而那副半框眼镜之后,金色的竖瞳并无一丝蛇的阴冷,眼神温柔而真挚。所以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不卜庐的白先生都是个相当和善的人。
云苓毫无隐瞒地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意外全交代了一遍。白术耐心地倾听着,就像很多年以前听眼前的孩子抱怨不卜庐门前的阶梯太高一样。
听到云苓讲述是被一头巨大的野猪撞倒时,他心疼归心疼,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你啊,总是和野猪过不去。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头部撞击山石,照理说,即便没有生命危险……”
“过来吧。”白术双眼微眯,嘴角仍噙着浅浅的笑意,“在外面野了一晚上,纱布快要散了也不知道。”
少年一摸脑袋,头上的纱布果然已经松得差不多了,正半缠在他因受伤而扎低的马尾上。
他配合地向前挪了挪,将脑袋小心靠在了医师的腿旁,医师的手随即覆了上来。
室内的烛光跳动着。
一圈圈白纱垂落在地,绑住乌发的细带也随之拆散。
医师挑开一撮缠住的头发,回想少年刚被送来不卜庐时的惨状,轻声道:“现在还疼吗?”
“刚开始可疼啦,现在的话倒是没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