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坏水’又是个浪荡子,整天和朱志手下那些爪牙厮混在一块。
把这事儿说出去了也未可知,难怪那天他从今年开始,隔三差五的就来借钱花,这是把自己当成摇钱树了。
先是把那碗酒递给褴褛汉子喝了,郑冠熙才道。
“这事儿也怨不得你,起来吃点饭早些回家去吧!”
“是,谢大官人!谢大官人!”那汉子忙不迭的从炉上抓了四串肉,也不顾上烫嘴,大口吃着。
“老大!”牛二在旁边仍旧自责不已,惭愧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你也别说了,就算是远房表舅,好歹也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郑冠熙拍着牛二的肩膀,抓过刚才褴褛汉子交过来的那串钱,塞进他手里:“我看他已经被酒伤透了身子,也没几天活了,这些钱你拿去买块地,提前准备下后事吧。”
褴褛汉子愣在原地,张开嘴滚出一块还没嚼烂的肉来,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大官人,您真是活菩萨啊,我这种人怎么配有块地,死了扔烂坟岗里喂了野狗就是!”
“别说这话,这两天就让牛二带你在城里转转,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吃喝就是。”
“吃个屁!”牛二没好奇的瞪了那汉子一眼,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却不想那汉子摇头叹息,端起酒碗来又喝了一碗,便要起身离开,刚抬起屁股又剧烈咳嗽几声。
哇的张开嘴,一腔血沫喷了出来,人歪歪晃晃倒了下去。
郑冠熙慌忙站起来,上前查看。
李忠也忙不迭的打开包袱,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瓶来,想要给他喂进去,却又是一阵咳嗽,药面全被血沫带了出来。
牛二怔怔的站在原地,突然俯身抱起那褴褛汉子,大步冲了出去。
其他人也立刻跟了上去,看着牛二抱着那汉子,一路冲进了隔着两条街的郎中家里。
也顾不上收拾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三人站在门口,心中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