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正是江逸舟。他一身细布长衫,站在张员外身后,不单单是容颜惊人,就是气度也一点不比浑身绸缎的张员外弱,这才让拍张员外马屁的上桥村村长发现。舒颜早就看见了江逸舟,不过张员外和其随从明显很有地位,她就没过来打招呼。张员外大约也看出了村长的不自在,因此安抚他道:“今年大旱,我会相应减少田租的,但朝廷的田赋还是必须要交。”
村长闻言大喜。张员外是酃县最大的地主,号称张半城。他的土地当然不会真有半个城那么多,但几千顷良田肯定有。这一片十几个村庄的村民都是租种张员外家的地,每年交的租子,通常是在朝廷收缴的田税上再加一成半到两成。现在张员外答应减免田租,对农户们来说,是个极大的好消息,上桥村的村民顿时就欢呼起来,不住地称张员外为“张大善人”。张大善人心情十分愉悦,面上却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大家乡里乡亲的,自当守望相助。江小郎君,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村长,你们下桥村也是一样。”
最后这一句,张员外是冲着江逸舟说的。这种好事让江逸舟去传达,等于是卖人情给他,同时告诉下桥村的村长,江逸舟与他张员外关系匪浅。在酃县,连县老爷对张员外都是客客气气的,小小的村长谁敢不给张员外面子?帮忙传话以后,即使是外来户,江逸舟一家在下桥村便能说得上话了。江逸舟心里明白张员外的好意,立即躬身一鞠到地,“江某代下桥村村民多谢张员外的善意。”
张员外和蔼又亲切地勉励了江逸舟一番,表示张府的藏书可以任其借阅,这才乘上轿子,打算离去。上轿之后,张员外突然将轿帘挑起来,看着舒颜,含笑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舒颜上前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我叫舒颜,是下桥村的。”
“你可是哪位道长的俗家弟子?”
“不是呢,刚才那一套咒语是河神老爷教我的,是让我回话用的,也就只能用一次。”
在东崇国,崇尚道教,道士很受尊重,得道高人更是被朝廷和各大家族奉为座上宾,若舒颜是哪位道长的俗家弟子,身份就会大涨。但舒颜不想真的当神棍,再说她也没办法凭空捏造一个师傅出来,便一口否认了。张员外闻言,脸上略有些失望,但还是夸了舒颜一句“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