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还能像这几次那样幸运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跟这个男人站在一起，说说话、谈谈心、两人还能一起因为同一件开心的事而会心地发笑吗？
王文昊走出门去，跟父亲并排站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跟父亲站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别扭。他歪过头看着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比父亲高出了大半个头。
“那晚在病房里，是不是你故意把窗户打开了。”
听王文昊这么问，父亲没有任何惊愕或者不适的表现。他一直保持着看着固定方向，嘴角却出现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
“打开窗户，才能让战线更统一。”王父慢悠悠地说着。“你来之前病房里的人就积怨已久了，可没有一个爆发的点，大家一直就忍着。北海市现在夜里也零下好几度了，把窗户打开才能让这个爆发点集中体现出来。直到中间床位的老头被冻得发烧的那时候开始，这场战斗的天平，才开始往我们这边倾斜了。”
“可为什么你早不这样？平白无故地多等这几天，让自己白白挨冻？”
“有时候跟泼皮打交道，没必要针尖对麦芒地跟她讲道理，”王父不着急地解释道。“你没来之前，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屋里被冻一下不算什么，你爸还没到老到那么没用的地步。年轻的时候住的屋比这冷多了，空调啊暖气啊这才有了几年呢？你爸本来并不想花心思在那泼皮身上，可她骂我儿子，那不行，必须把她赶出去。要论耍心机，谁有你爹心眼多呢。”
原来父亲是看不得自己在别人那受了委屈，才耍了个这个小心眼，大半夜里打开窗户，让矛盾彻底爆发出来。可父亲的病也最怕发烧，他嘴上逞强说自己身体无恙，可毕竟他每次高烧的时候都是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他在大夜里把窗户打开，自己的床位又挨着窗户最近，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变成最前线的受害者。他冒这么大的险，却全是为了让自己不受委屈。
“走吧，进屋吧，傻站着干什么。”王父似乎是晒够了，率先转身往后走去。王文昊跟在他身后，感觉心里五味杂陈的。王父走到房门前，伸手打开房门，让王文昊先走进去。
“你记得，真正的权谋，你是看不透的。但凡你能看明白的，都是表面上浮着的那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