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陆地上与海上的战争(7)(2/3)
而今天的风向也极其不利于英国人,英国舰队要想从索尔湾海域突围向北海,正是要向东航行,此时他们需要来自于西面的大风,但今天的风都是从东面而来的,他们举步维艰,行动迟缓的就像是一只蜗牛,荷兰人的舰队倒是乘风破浪,犹如在海面上飞行的鸟儿。
虽然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舰队的秘密,让敌人知道他们正在索尔湾补给,但约克公爵很清楚,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危急而又紧迫的时刻,联合舰队几乎都还在海湾里,而他们的敌人却在海面,在t字头横位战术得到了普遍运用的这个时代,他们简直就像是被关在羊圈里的一群羊。
他猛地抓住了衣襟,呼喊着自己的仆人,从四处乱窜的船员中穿梭而过,也许有人看见了他,也许没有,反正约克公爵也没能注意到,他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舱房,以最快的速度换下了晨衣,他一边将短柄火枪插入到自己的腰带里,一边不断地发下命令。
两个统帅的反应与决断都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有巫师在,又让上下命令传达不再成为一个问题,无论是约克公爵,还是艾斯特雷斯将军都能够如同飞鸟一般俯瞰索尔湾的情况,他们一边注视着镜子,一边确定船只退出索尔湾的顺序。
范根特的船是“阿姆斯特丹号”,这艘舰船的名字虽然只来自于一个城市,但它的配置与排水量都与七省号相似,简直如同一对孪生兄弟,它一样在下层甲板上有着值得骄傲的十二门36磅重型火炮,连同两门24磅火炮一起,形成了一列强有力的打击阵线,更不用说,还有上层甲板与艏艉楼露天甲板的近七十门火炮,在一阵又一阵升腾起来的烟雾中,炮口的火光就像是刀剑折射出来的锋刃,一闪,一闪,又一闪,每一闪都预示着他们将敌人往毁灭的道路上推进了一步。
一等舰船都到了既定的位置,“七省号”就降下原先的旗帜,换上新的旗帜,这意味着勒伊特命令舰船们展开全面炮击。
“立刻。”那个巫师干脆利落地说,就在公爵的面前,他翻开了一面镜子,对着里面的影子喃喃自语,对面也仿佛正在等待着他们,镜子里的影像浮动起来,而后呈现出一张与镜子前的人完全不同的脸:“我们遇到了敌人,”对方的巫师说:“没有讨论的时间了,我们要和早晨的潮水争夺时间……”
这种分散力量的行为,实在不够明智,但勒伊特也只能率领愿意听从自己命令的舰队,尽可能地拉紧这张罗网,此时勒伊特的舰队已经形成了一个漂亮的箭头,射向正在不顾一切地驶向北海的英国舰队。
负责炮击的船员是最紧张,也是最劳累的,他们将炮弹从后方塞入炮膛,又从上方倒入火药,点燃导火索,而后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炮身因为后坐力而猛然回缩,一群人需要紧紧地拉住固定炮身的绳索,免得它直接撞在后方的舱板上,另外一群人则疯狂地提起布条缠裹的拖把,伸入炮口擦掉多余的火药残渣,这点和最初的火枪十分相似——在多次开炮之后,还要有人不断地将冰凉的海水倒在火炮上降温,才能避免炸膛。
也许会有人觉得疑惑,但当时的荷兰舰队就如同盘旋在海上的多头龙,在管理体制上,勒伊特要面对的问题和荷兰的首相先生所要面对的大致相仿——因为荷兰人的舰队也是商业行为的结晶,每艘舰船自诞生之日起所需的钱财都来自于商人缴纳的税金,所以商人们可以对舰队的行为指手画脚,甚至派出属于自己的代理人来控制舰队,而这个舰队的代理人与管理者,无论是招募船员,还是维护和建设自己的舰船,造起仓库和码头,又或是走私,劫掠,组织护航舰队,也都无需向勒伊特请求允许——即便是如同七省号这样的大型战船,在商人的眼里也只是商品而已。
船员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他们要不间断地为每一门炮送上火药和炮弹,甲板上到处都是倾倒的木桶和盘绕在一起的绳索,硝烟弥漫中更是难以看清,总是会有人被绊倒或是被撞开,又或是相反。
桑德威治伯爵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大副,而后在另外两位船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往上层甲板去,“我的锁骨可能断了。”他呻|吟着说,“船医会治好你的。”船员说,他们经过了正在忙于扑灭火焰的几个人,然后是正在将炮弹送下甲板的另一些人,还有人正扑在船舷边,不停地从海里提起木桶,这些水是用来给炮身降温的。
清洁炮膛的人一退开,之前拉住炮身的人就一拥而上,将火炮推回到原先的位置,与第一次开炮不同的是,观测手会就之前在射击口看到的情况调整炮身的角度和方向,来确保命中率,又或是设法直接轰击敌人的舰船桅杆,艏楼等重要位置。
而且因为他们是联合舰队,约克公爵并不是唯一能够发声的人,虽然不怎么愿意,约克公爵还是马上找到了那个以占星术师为名登船的巫师,“你能联系到那法国……巫师吗?”他问。
确实,在联合舰队中,法国只有二十六艘大船,英国则有四十六艘,但体型庞大在意味着能承载更多火炮的时候,也意味着变向缓慢,等到它们缓慢地将自己挪移到阻截的位置之前,那些火船早就完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