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弗朗就是法兰西的里世界,它位于法西边界,曾经是一个自由城市,不知从何时起就变得默默无闻起来,现在看来正是巫师们玩的把戏。
路易听到了一阵悉索声,而后露易丝走到他的身前来,已经衣着整齐,“坐吧,”国王说,没有让邦唐进来点起蜡烛,因为狼人的眼睛更喜欢月光,蜡烛的光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就算她戴着用于遮掩身份的魔法用具也是如此——看到露易丝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路易也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声抱歉,“孔弗朗如何了?”
拉瓦利埃尔夫人,也就是狼人露易丝,轻轻地抖动着身上蓬松的毛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而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实话说吧,如果拉里维埃尔有着黎塞留或是马扎然主教的能力,他可能早就和富凯成为最亲密的室友了。
想到孔蒂,路易就想到了遵照他的命令,前去迎接或说是援救孔蒂的拉瓦利埃尔夫人,又从拉瓦利埃尔夫人身上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许正所谓想着谁谁就会到,就在果国王陷入沉思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忽然轻轻一响,而后伴随着一阵无形的狂风,窗帷被推向室内,蜡烛的火焰晃动了一下,熄灭了,打开的窗户里倾泻而下的月光顿时取代了人造的光明,而后仿佛就在一瞬间,银白色的月光成为实质,一股来自于荒原的气息笼罩了下来。
为这样的一头巨兽打理实在是件危险而又吃力的事情,但那种成就感也是为可爱的猫狗梳理所无法达到的,路易也将这件事情当做了案牍劳累后的消遣与放松,还有着锻炼的功用——说真的,如果不是路易的剑术课程与武技课程始终没有断过,要完成这项工作还真是不容易,他将这只可怕的野兽打理的足够光鲜后,才走到里面的房间里,取出一件宽松的丝缎斗篷,让它轻轻地落在巨狼身上。
所以说,拉里维埃尔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来的,因为他是最不愿意让除了路易之外的人成为法国国王的,别说成为红衣主教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作为巴黎的总主教,在国王做出了围攻圣天使堡,差点重演阿维农事件的时候,他就注定了无法再从罗马教会取得哪怕一点点的支持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彻底的蠢人,国王这么说,他也只得叹了口气,向国王保证他会在他们出征前为他们祈祷,就离开了房间,去和王太后商量究竟要举办几次大弥撒几次中弥撒几次小弥撒的事情去了。
“是的,陛下,”露易丝停顿了一会,好像一时间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她们,我所见到的,都是女巫。”也许也有男性巫师,但即便有他也不曾处于主导位置,无论是使者还是首领,都只是女性。
让路易没有想到的是,在孔代亲王之后,前来劝说他最好不要给自己的王弟,也就是奥尔良公爵菲利普更多权利与功绩的是拉里维埃尔主教,这位红衣主教一向是以墙头草而闻名的,他能够披上主教肩带也完全托了国王的福,按理说,他都不应该出现在直言相谏的人群里——不过路易只是稍一思忖,就理解了主教如此作为的缘由——拉里维埃尔正是因为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才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国王这一边。
这也很有道理,虽然说御驾亲征——国王与公爵同时殒命的情况很难发生,一般来说,这都只会是意外,若是被俘,国王和公爵也只会受到符合他们身份的待遇,而不会被处死,甚至不会受到伤害和羞辱,但意外就是人们所无法预料到的情形,谁也不能保证,在混乱的战场上,国王和公爵都能安然无恙,何况针对他们两人的刺杀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当国王亲力亲为,为巨狼梳理毛发的时候,巨狼原先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她亲昵地伸出头,湿润的鼻尖探入路易的怀抱,欣慰地发现里面并没有太多属于其他女人的气味,她知道这恨不应该,无论作为狼人,还是作为王室夫人,她都不应该有嫉妒之心,而且从一开始,国王和她之间就是一个交易,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她该怎么控制自己呢?在干渴的人面前放上一杯水,在饥饿的人面前放上一块面包——她与国王身份悬殊,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她现在能够得到一个王室夫人的位置完全是侥幸,国王那时候手上几乎没有可以用于里世界的力量,而塞尔维亚狼人在遭受了两次背叛和驱逐后已经再也没有再次寻找栖身之处的力量和勇气。
距离露易丝第一次在国王面前展露狼人的真身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不止一次,但每次看到这样一只漂亮的野兽匍匐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即便是路易也很难抗拒的,他没有召唤邦唐,自己去关上了窗,回到银色的巨狼身边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梳子——要说工匠还很奇怪国王为什么会需要一把大到可以用来给马梳鬃毛的梳子,而且这还是一把精美的银梳,镶嵌着珍珠——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拉瓦利埃尔夫人喜欢珍珠更甚于宝石。
路易为自己的王室夫人梳理皮毛的时候,发现露易丝比第一次他见到的时候又长大了很多,它横卧着的时候,几乎占据了房间里所有的空地,甚至将椅子都推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厚重的银色毛发铺在地上,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毯子,国王现在要给她刷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