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根·莫里斯,苏瓦松伯爵是个容貌端正,举止从容的男子,要说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身材不够高大,但他有着宽厚的胸膛和肩膀,走动起来也是仪态十足,他也是在洛林与阿尔萨斯的几场战役(国王后来派出援助奥尔良公爵的人之一)中崭露头角的,也许有人会说,在这种国家与地区碾压性的战斗中并不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真正地具有军事才能,事实却恰恰相反,一味的摧枯拉朽反而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他们在征服和统治的同时,还要保留这个地方的勃勃生机。
“我们什么时候再让第二个使者出现?”孔蒂亲王问。
“让他出现在维也纳吗?不,波斯尼亚的总督绝不会派出第二个使者,他只可能在波斯尼亚静静地等待,利奥波德一世能够派出的人不多,而我这里有份名单。”这份名单也是从苏瓦松伯爵夫人那里拿到的,她已经表露出了想要回到巴黎的意思,米莱狄正在给国王写的信里就有此事。
“我已经派了人在波斯尼亚散播谣言,”米莱狄说:“您知道的,有关于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继承法。”
“不做什么,殿下,”米莱狄说:“我们要给利奥波德一世寻找几个对手,不多,我们的国王陛下,还有匈牙利的特兰西瓦尼亚大公阁下……唔,让我看看,或许还有托斯卡纳大公,他也许也会有兴趣的。”
“想要伪造一份与宫中妃子私下往来的信件并不难。”米莱狄回到书桌前,打开抽屉:“而且我们又不需要真实到能够瞒过苏丹和大维奇,我们只要保证这个传闻听起来足够玄妙有趣就行了。”说着,这位女士居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比较难的是我们得让波斯尼亚总督的使者去死。”
“哦,是的,他还有两个兄弟。”孔蒂亲王说,因为现在的苏丹默罕默德四世即位的时候年仅六岁,所以朝政先是由他的祖母把持,然后又由他的母亲把持,两个软弱无力的女人并未能如人们期望的那样成为第二个希蕾姆女苏丹,她们生性柔弱,遇事不决,本来默罕默德四世的两个兄弟都应该在苏丹即位后被处死,但在有心人的再三劝说下,她们竟然只是将这两兄弟囚禁在皇宫的监牢里,只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见到他们。
严冬即将到来之时,一辆马车疾驰进了巴黎,马车里只有一个惶恐不安的男孩和他的侍女,乳母,他就是小欧根·莫里斯,也就是将来的苏瓦松伯爵,很不幸,在他和他的母亲回到巴黎的路途中,遇到了一队残忍的暴民,在混乱中,他的母亲苏瓦松伯爵夫人被杀了。
……
“您的惊惶毫无道理,”米莱狄说:“眼看您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第一个被追究的也是那位王室夫人,而非苏瓦松伯爵,虽然说,若是皇帝坚持,也许最后还是要落到她身上来,但那时候,她是不是还在奥地利还不好说呢。
“我会的。”路易同样干脆利落地给出了他的允诺。
如果说王家庄园里,据说是波斯尼亚总督派来的使者突然死于非命的事情只是让利奥波德一世吃惊的话,那么法国的商队不但正在北上,还在南下的消息就更是令他辗转难安了——谁都知道,补给和军备是军队的两大支柱,为了佛兰德尔,早在四旬节前法国的商人们就开始往埃纳河流域调拨马草、小麦、干肉等等,但往普罗旺斯?普罗旺斯确实不算是一个平静的地区,但还没到法国国王必须郑重以待的地步。
孔蒂亲王目瞪口呆。
只是他也很清楚,这几乎可以说是对他的阶级,也就是最古老的持剑贵族阶级的一个背叛,从此之后,法国军队里就不单单只有贵族才能成为军官,将军和元帅,大批有才干的平民会在军衔的鼓励下奋拥上前,为国王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而国王也能得到他的军队,而不是贵族的附庸——一千多年来的,法兰西固有的军事体制正在被无情地打破,这个变化对平民是有益的,对国王也是有益的,只是对那些固执的老人……
同时她也要感谢起利奥波德一世始终不愿意公开承认她们母子的行为了,只要她回到法国,一切流言都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烟消云散,而那些法国人没有要求她直接举荐,而是要求她设法通过一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将此人交给她的敌人举荐,也是因为“她”本该不为人所知,尤其是外国人。苏瓦松伯爵夫人也要感谢她的那个敌人,也许是因为在身份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位夫人并不聪明,而为了争斗皇帝的宠爱,在她身边,苏瓦松伯夫人早就安排下了无数钉子。
“我的意见?”路易说,说真的,自从他被认为可以接受一些床帷之中的“教育”了,他就发现自己原有在爱情与婚姻上的观念与准则在不断地被摧毁,奥林匹亚,曼奇尼的事情在宫廷之中不算什么新鲜事,与苏瓦松伯爵气愤于她竟然与法国的敌人相亲类似的,国王也是因为她背叛的乃是自己看重的将领而生气,但他要知道,欧根·莫里斯,苏瓦松伯爵是真的对自己的妻子没有任何好感呢,还是失望于她对自己的冷漠?毕竟曼奇尼家族是著名的美人家族,几乎无人能够逃过他们的魅力,不然当初的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