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士,”孔蒂亲王有些失望地说:“那么我们该如何通过她去影响利奥波德一世呢?”
“我们的国王说过一句话,”孔蒂亲王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一个人若是缺失什么,他就会努力表现出他不缺少那种东西的样子。”停了一下后,他继续说道:“这位陛下在我第一次觐见他的时候,就故意装作去狩猎并且大获全胜的样子,但就我打听到的,这位皇帝并不怎么擅长和喜欢狩猎,准确点来说,他或许比卡洛斯二世更健壮一些,但绝对不如我们的国王健康。”
“温和有礼?”
这句话可真是关联到了很多方面,孔蒂亲王倾斜身体,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热烈了一些:“我是说,您时候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位皇帝陛下变得容易说服一些呢?”
米莱狄瞥了他一眼:“我有很多地方都非同寻常。”
所以利奥波德一世的宫廷里,虽然几乎没有法国人的东西,但唯有假发是不可或缺的。
“那么您知道是谁最先给了利奥波德一世陛下这个建议吗?”米莱狄说。
些许不快在一瞬间就被孔蒂亲王从自己的脸上抹去,而米莱狄也似乎没有察觉到似的,“虽然失礼,”孔蒂亲王问道:“若您是受国王的命令而来的,那么你是否掌握了什么连我也不知道的讯息呢?”
“请告诉我吧。”
“您若是指那些邪恶的手段,”米莱狄说:“国王身边有我们,皇帝身边当然也会有他们。”不然欧罗巴早就混乱起来了,里世界的巫师与黑暗生物也不至于如此窘迫,皇帝的身边一样有修士,主教和巫师——巫师往往用别的身份来掩盖,但米莱狄只一看就知道,那些占星师和炼金术士全都是巫师,而且比起法国国王身边的那些,他们要更古老,更忠诚,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位陛下正与我们的陛下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米莱狄整理了一下扇子的丝线穗子:“尤其是在对女人这方面。”
“奥林匹亚·曼奇尼。”
“除了假发。”米莱狄说,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确实,从他们的国王路易到王弟菲利普,都有着一头茂密蓬松的美丽秀发,在国王的理发师不但将他的美学在女士身上做出了异乎寻常的发挥之后,男士们也开始蓄留长发和卷发,不过这种风尚在一开始时候,奥利地人是异常不屑和轻慢的,他们说,这种发型显然有失男子气概,毕竟这时候奥地利人的审美依然停留在西班牙这里。
“我只能说我也许确实听闻了一些不知道是否真实的传言。”米莱狄说:“希望它们能够对您有所帮助。”
“但那位陛下的王室夫人难道不是……”孔蒂亲王生气地说,因为他还不止一次地向那位夫人献殷勤,送重礼,希望能够从她那里打开缺口呢。
在此时的欧罗巴,少女必须保持贞洁,直到为丈夫生下第一个孩子,这是为了坚持长子继承制的不可动摇,但也不是没人敢于越过这条底线的,曾经的隆格维尔夫人就是如此,但这不但是她们丈夫的不幸,也是孩子的不幸,就在几天前,米莱狄才听说,安妮·热纳维耶芙的长子让·路易·夏尔·德·奥尔良放弃了他的头衔和财产,并以阿贝·德·奥尔良的名字成为了一名耶稣会会士。
“因为此举最先会强壮法国,而后才有可能是奥地利。”米莱狄说:“而且他大概不如我们的国王更不讲究……声誉。”
“谁?”
但作为唯一,并且首先接受了这一风尚的还是利奥波德一世,因为遗传病,这位陛下的发量从小时候起就相当令人担忧,等长大了之后,他也时常戴着帽子来遮掩愈发光亮的额头,他的理发师总是异常小心地将所有的头发都精心地用发油依次固定在整个头骨上,争取不出现空白区域——有了卷发,那么头发覆盖的范围就突然变大了,不但看上去茂密了许多,还让人显得格外年少,而且就现在的相面术来说,一头漂亮的头发,不但能为容貌增色,还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我想问一件事情,”孔蒂亲王问道:“我听说,您是位非同寻常的女士。”
“要说起来,奥地利人对法国人可真是满怀憎恶,不夸张地说,”米莱狄轻轻地挥了挥手,“我在这里的身份也是来自于意大利罗马的孀妇呢。”
“哦。”孔蒂亲王说,然后思考起来。
“恰恰相反。”米莱狄笑着说:“温和只在表面,事实上,他们可能是我见过最冷酷的男士,在他们的眼中,可能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可以拿来用,而能够被他们看中的东西和人都必然有旁人不可企及之处。”
“说真的,我觉得她没有什么不好,”米莱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那并不是一个蠢人啊,殿下,或者说,如果她真的那样愚蠢,就根本不会成为皇帝的心上人。”
“您是说他们原应是卡洛斯二世的庇护者,算了吧。”孔蒂亲王轻佻而刻薄地说:“君主的声誉不在于此。”亨利八世还曾经因为婚姻之事而被罗马教会罚出教门呢,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国王。